平秋目前脑袋里还是一团乱麻,分不出心思和她周旋,因此只是简单回她说不知道,或许吧,倒把女同事给回怕了。看他表情也凝重,也怯怯的不敢再问了。
抱着纸箱上地铁,平秋靠在门边发呆。路过一站又一站,头顶提示站点的黄灯不断地跳闪,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不应该往家的方向去,于是在下一站匆忙下车,搭乘反方向。可绕了一圈,却又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下午四点,武馆大班的课程结束,储缇微在回家路上买了盒锅贴。她一天没有进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边走边吃,楼里跑出一只又瘦又凶的大黄狗,两只前脚劈叉似的支着地,呲着牙怒叫。
储缇微看它一眼,又看一眼手里的半盒锅贴,想了想,夹起一块,咬掉大半个,剩余的半个往地上一丢。黄狗汪汪叫着往上冲,储缇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咬着剩下的锅贴踱步上楼去了。
却是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看见平秋。
家门朝南,门口的水泥墙边钉着块木板,储缇微原来是打算放两种盆栽的,但是因为根本没用心,所以总是忘记。而现在,那块木板上就坐着平秋。他怀里抱着纸箱。木板很高,有一般成年人的胯部那麽高,但是平秋怕把木板坐坏,因此只是收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脚尖还小心地点着地。
望见楼梯口的储缇微,他慌忙抱着纸箱往下一跳,因为忘记右腿没好全,还险些摔个趔趄。他笑得比哭更难看:“我不知道能去哪儿,又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来投奔你。”
收到平秋的短信通知时,徐修远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他不知道储缇微究竟遇上多大的困难,居然会需要平秋一个男人去“开导”和“安抚”。
他拨通电话给平秋,平秋接得很快。听他询问,平秋还笑他老是不放心,对什麽都怀疑,难不成还担心他和储缇微会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意外。
徐修远却说要储缇微听电话:“她搬过家,现在的地址我不清楚,如果你们遇到意外,我还是会像上回那样,找都找不到你。”
“不会的,我就待在微微家里,不会出事的,”平秋话里带笑,又招呼一边的储缇微来听电话,“他查岗呢,怕我在外面乱认识朋友。”
对面似乎换过人,徐修远询问:“储缇微?”
“嗯。”
“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你不要让平秋知道。”
“……哦。”储缇微看了看平秋,他正低着头抚摸一块方方正正的抱枕。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情况?”
“……”
“他情绪不高?”
“嗯。”
“是他主动来找你?”
“嗯。”
“他有没有告诉你,今天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