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他的是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个个人高马大,站在平秋身前,仿佛能挡住他头顶微弱的月光。
平秋甚至来不及偷偷从背包里掏出防身工具,对方立即扯走他的背包,倒提着一抖,跟着一阵乒铃乓啷,东西掉了满地。
“就这两张卡?”对方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因为一通搜寻后所获甚少,他有些气急败坏,“身上没钱?”
“还有一点,在背包侧面,你们都可以拿走。”平秋极力保持镇静。
“没了?”
“没有了。”
话音方落,平秋猛然挨了一个耳光。他毫无防备,被扇得整张脸侧过去,身体也跟着原地晃了两晃,刹那间头晕目眩。
对方喝问:“没了?!”
“手机里,”半边脸仿佛麻痹,平秋大口喘气,嘴边团起白雾,“我手机里有钱,能转到卡里。”
“把他手机拿过来,”其中一人指使同伴,又冲平秋警告道,“别给我耍花样,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在恶徒眼皮子底下按手机,平秋不敢多做举动。发现手心沾着几粒碎石子,他将掌心按在胸口一揩,还被误以为想反抗而被狠狠推了记脑袋。平秋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汗酸味,还有一股腥臭的烟酒味,嗅得他既是紧张又是反胃,忍不住有些干呕想吐。
接着,对方几人小声的对话传进他耳朵里。
其中一人告密道:“我晓得他嘛,上次看的不就是他,七楼那个,一个人住的,还是个兔子。”
同伴惊讶:“兔子?你确不确定?”
那人得意洋洋:“你看咯,娘娘腔的,脸又白,说话都尖嗓子,这还不是兔子?我老看见他和一个男的一起走的嘛,肯定是。”
说着,三人不约而同地窃笑。
平秋还没来得及输密码,肩膀忽地被人从后一拽,他没有站稳,当即被扯得要跌倒。好险手扶在墙边,他趁机将手机按在胸前,凭感觉胡按乱按,同时大声叫道:“我把钱给你们,都给你们,你们可以压着我去最近的自助取款机那里拿钱,只要你们不动我,我把钱都给你们。”
“你是兔子?”
“不是,”平秋后背冒汗,一再地强调,“你们别动我,我会把钱都给你们。你们不是要钱吗?都可以拿走。”
但这时无论平秋再怎麽否认,看在对方眼里,他更像一块自动爬上砧板的鱼。他们一拥而上,拉着平秋的后衣领将他往胡同里拖。平秋反应过来后拼命呼救挣扎,得来的是越发收紧的衣领,叫他几乎被勒得窒息。紧随而来的还有对方下了狠手的几个巴掌,再是一只捂住平秋嘴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