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没生气。”路洋别扭回道。
平秋不去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可瞟他的那眼分明带笑,还趁等红灯的几秒钟牵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啵啵亲了两口以作安慰。路洋被他逗得心情好转,还趁平秋贴嘴上来的时候,将手指伸进他嘴里,被平秋呸呸两声吐掉,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片刻,平秋到地,刚推开车门,忽听路洋有话说,他转过头来:“你说什麽?”
“我说——你要不要见见我父母?”眼见平秋神情骤变,路洋话到嘴边有些迟疑,但他存心想试探平秋的态度,于是直接道,“比方说这次暑假,或者国庆,我们抽两天时间,一起去我家一趟?”
平秋慢慢收回踩地的右脚,重新靠回驾驶位。车门半拢,嘈杂的声响齐齐涌进车厢。他不自知地拧着双手十指:“为什麽突然说这个?”
“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昨晚我仔细考虑过,既然我想和你走到最后,这些事就很难绕过,”路洋直视前方,“但是说实话,这对我,还有我爸妈来说,可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就当是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让你明白我的心意,除此之外,我们一起努力——平秋,你在听吗?”
平秋神游中断,扭脸看向路洋:“啊?”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路洋以两手捧在他的脸颊两侧,“我是认真的,所以你也再认真一点,好吗?”
“好,好。”平秋双手覆在他手背,神色有些恍惚,仿佛让路洋突如其来的表态给砸得昏了头。
他眼里的感激和期望如有实质,望在路洋眼里,却宛如重山压肩,叫他在踌躇之余更加生出一丝退意。但是平秋的嘴先他的反应一步贴来,路洋难得受他这样直白的情意,一时间情难自禁,那丝退意如同一根熔断的电线,不过在他脑海里轻微地一闪,冒点火星便很快销声匿迹。
平秋下车时嘴唇艳红,他低头往正门口快走,又在临上台阶前遭人阻拦。他抬头一看:“程子农?”
“秋老师,”程子农盯着他身后那辆调转方向而很快驶离的黑色轿车,“你今天好像迟到了。”
“哦,路上耽误了。”平秋和他并肩进门,在前台签到。
程子农状似无意地问:“今天送你来的那辆车,是不是那天晚上,送我回去那辆?”
平秋笔尖一顿:“是我朋友,怎麽了?”
“没什麽。我妈妈说我这段时间都很麻烦你,想等我期末考结束,请你吃一顿饭,”程子农说,“如果你的朋友想来,我和我妈妈也很欢迎。”
“不用麻烦了,”平秋婉拒,“我照顾你,因为你是我们机构的学生,和我私人其实没有多少关系,你替我谢谢你妈妈,但是真的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