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殷泽衍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也哭了很久,手臂一直紧紧抱着林倾舟,不曾松开。
天亮林倾舟醒来时,他已经走了,走之前通知了沈云姝去接林倾舟。
他不敢,不敢看着他走,怕控制不住留他,求他,所以自己一个人,从早上就躲到酒吧一角喝着酒。
一瓶一瓶却怎么也醉不了,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笑着笑着就掩面哭了起来。
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家了。
他亲手毁了他和林倾舟的家,以后进门再也看不到那个人,再也没有人叫他衍哥,没有人记得他的习惯,没有人陪他过年跨除夕了。
没有人…
那小舟以后会想他吗?
他迷迷糊糊想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认为不会。
殷泽衍哭着哭着又破涕而笑,一旁喝酒的人看他奇怪,也就只是看了他一眼。
这世上痛苦太多,没人会在意他,在意他的人被他逼走了。
林倾舟被沈云姝带走后一直在进行放化疗,他的病情拖延的太严重,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基础治疗,才能再做手术。
化疗的过程痛苦又折磨,他几乎每晚都疼得睡不着,断筋断骨的痛让他发疯的自虐,沈云姝一直在照顾他,看他这么难受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化疗说白了就是受苦,可这避免不了,林倾舟每晚疼得受不了,就会失控的咬自己忍住痛哭,沈云姝不在,请的男护工就会抱住他,拿出他的手让他歇斯底里发泄出来。
他的抑郁好了很多,脱离那个环境一天天好起来,这样在痛苦时,他也有求生的意志。
林倾舟吃完药疼过一阵后脸色惨白,身体虚弱的暴汗,眼睛都睁不开。
护工手背上全是咬伤,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已经结痂,他皱皱眉带上手套掩盖住,拿了套干净的病号服给林倾舟换上,做完这些又出去拿了吃的东西回来。
等回来的时候,林倾舟已经清醒过来,小脸苍白看上去就让人心疼。
他看到护工先是道了声谢,毕竟他这种癌症犯病的病人照顾起来太费劲了,护工点点头没说话开始拆饭盒。
林倾舟其实很不想说,想了许久还是好奇笑道:“请问我的病传染吗?你为什么穿防护服啊?”
拿勺子的手顿了顿,然后开始比划大体意思就是他洁癖。
“不能说话吗?”林倾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