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伸出手试图探向林景墨的脸,虽知道女孩儿碰不到,但洛川还是下意识地把林景墨往他那儿揽了过去。
琴房里很安静,时而能听见油灯里火苗燃烧的噼啪声。女孩儿的手掌在林景墨刚才坐的沙发上摸了一阵,随后便要向两人所在的地方探去。
手掌还未触及,洛川便适时地打了个响指。女孩儿手里的油灯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景墨眼疾手快地拉着洛川离开沙发,而后疾步走到钢琴前去拿那本女孩儿跟钢琴师一起写的琴谱。
然而手指还未触及纸张,琴房里便传来一声女孩儿刺耳的尖叫。
保姆拿着油灯匆匆进来,着急忙慌地把油灯塞到女孩儿的手里,安抚道:“没事没事,只是油灯灭了。”
女孩儿尖叫的声音没有停下,因为惧怕黑暗,她此时浑身都在发抖。
保姆抱着她,把她带去了唯一亮着电灯的客厅。尖叫声渐行渐远,林景墨撕下的那页琴谱只是张空白的废纸,而原本被写了音符的地方只留下一片撕过的痕迹。
他丢了纸张一阵懊恼,本以为拿了琴谱回去就行,没想到琴谱已经被女孩儿撕走了。只能另外找机会在下手,只是不知道这个阴司出事的时间是几点,万一失败了就得重头再来。
两人不得不跟着去亮着半边灯的客厅,一百多年前的灯泡不像现代社会那么亮,而且灯光的颜色也是昏黄的,看久了眼睛就难受。
女孩儿被保姆安抚的坐到餐桌前,因为有了光线情绪也总算安定了下来。两米长的西式餐桌上放着六菜一汤,有鱼有肉还有海鲜。论说这个年代的吃饭条件,这位小姐家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古堡的大门开了又关,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穿着西装拄着手杖进来,保姆赶忙上前接过男人脱下的外套跟帽子。
男人摆摆手,而后从西装里摸出一封略有厚度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保姆,他道:“这是你的工钱,明天起就不用来了。”
保姆愣怔,但很快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她接过那沓装着钞票的信封,冲男人跟女孩儿鞠了个躬,而后便开门走了。
女孩儿急了,手里的筷子一丢匆忙跑过来要阻止,“为什么?爸爸,为什么要让她走。”她哭道:“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生活在这座房子里,爸爸!”
男人拽着女孩儿把古堡的大门关上,他叹了口气,沉声道:“爸爸有话要对你说。”他略显疲惫的看向桌上丰盛的晚餐,“是非常重要的事。”
女孩儿略显反抗,几乎是被强行拖到了凳子上。男人看着一桌子佳肴,低喃道:“这一餐后,你或许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此话一出,女孩儿注意力立马从保姆离开的悲痛中转移,她犹豫着问道:“爸爸,如果是钱的话,我可以出去赚。我可以弹钢琴,可以教比我年纪小的孩子收学费。”
“爸爸是个坏人。”男人没有在意女孩儿说的话,他道:“外面要打仗了,也许是明天,也可能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