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们俩都喝了不少酒,手指被初冬的深夜冻得有些发凉,后脖颈处时不时有冷风扫过,但嘴唇是烫的。
闻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浑身都像是被扔进了火里,融化了一般,热得快要爆炸。
他憋着呼吸,眼睫微颤,早已听不到周遭的喧嚣,只能听见彼此强烈震动的心跳。
一开始是很温柔地触碰试探,但逐渐的,像是不满足浅尝辄止,江暗压着他的脖颈,俯身吻得更深更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更长,闻岁用力地咬了他的嘴唇,才颤抖着声音说:“哥……我……喘不上气了。”
江暗好像很轻地笑了一声,贴着他的下唇轻柔地啄吻了几下:“对不起,有点失控。”
闻岁盯着他有些破了的唇角,心说失控了的可能不止他哥一个,自己大概也跟着疯了。
他睁着被冲动熏红的双眼,迷乱中带着不知所措道:“我好像把你咬伤了。”
江暗的呼吸不太平稳,闭着眼睛压了压,才笑着嗯了一声,像是抱怨:“好凶。”
闻岁心跳空了很长的一拍,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哥刚刚表了白,那个一直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就是自己,他们甚至冲动地接了吻,原本就复杂的心绪更乱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闻岁手掌收紧,碰到对方无名指上的指环,喃喃发问。
什么时候意识到不仅是哥哥对于弟弟,而是恋人的喜欢。
江暗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答案,就连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只是知道已经很久很久。
他从出生,就是带着被嫌弃的命运,父母偷尝禁果生下自己,起名为暗,意味着见不得光,后面的人生果真一语成谶。
可是在这样十几年黑暗漫长的岁月里,闻岁是永远为他亮着的那一颗星。
在所有人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时候,是闻岁缠着一遍一遍叫哥哥,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大方送给自己。
在每一次想爸爸彻夜难眠的时候,是闻岁黏黏糊糊抱住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仍然在乎自己的人。
在被讥讽嘲笑没父母亲人的时候,是闻岁生气地站出来毫无底线维护,说他还有弟弟。
在他在寒冷的江水里溺水的时候,是闻岁不顾一切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