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之愣了一秒,神情严肃起来:“你们俩还一起去山上了?他带你去干什么?怎么还能摔下来?他……”
“妈,是我要去看日出的,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都推江暗身上,爸被绑架过一次,你们就集体被迫害妄想症吗?看谁都是坏人?”闻岁眼睛通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行不行。”谢明之抬手顺了顺他的后背,“我们也是担心你,你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闻岁靠在座椅后背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冷嗤道:“也是,现在可没有日记让你们偷看。”
“闻岁,你现在是不是该学一下怎么跟父母说话。”
闻仲青点了点桌子,声音重了些,“看日记是妈妈不对,但她担心你有错吗?闹了三年还没闹够?你是打算揪着这件事说一辈子?不看日记怎么知道江暗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差点丧命,更不知道你还有那种疯狂的念头。”
疯狂吗?闻岁到现在,仍然不这样觉得。
以前他很喜欢写日记,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事无巨细的写下来,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江暗。
那天溺水回来的晚上,闻岁照常写了一段记录:
“今天跟哥去了江边游泳,游到一半他的腿突然抽筋,我为了救他额头被撞伤,还溺水差点死了,好久都喘不上气。以前算命说我多灾多难,看来是真的。
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竟然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庆幸。那场绑架案里,江伯因为救我爸而死,我们本来就欠人家,如果今天因为救我哥死了,我也不觉得可惜或者遗憾。”
“我们都是哥的亲人,一命抵一命,相当值得。只是到了今天我现在才发现,哥对我真的好重要,重要到我愿意为他去死。”
“哥那么小就没了爸爸,真的太可怜了,我希望用我换他能健康平安一辈子。”
年少的时候总是会写些犯傻的文字,在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里,这样类似的话,还有很多。
只是那次眉尾伤得太重,难以掩饰,第二天一大早,日记就被翻了出来。
最后的那一页,被参差不齐地撕了下来。
闻仲青反应极大,直接把睡着觉的小朋友从床上拎了起来,把那张纸往他面前一拍:“一命抵一命,你的命是父母给的,你怎么能对一个外人有这样的念头。你记住,没有谁能比你自己重要。万一江暗记恨着他爸爸的死,算在你头上,故意带你去危险的地方,报复我们呢?”
闻岁半梦半醒间,看到那本摊开的日记和那张轻飘飘的纸,才迟钝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
一墙之隔的江暗还在隔壁房间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在那个房间里,闻仲青和谢明之开始轮番争吵,互相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