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暗垂着眼皮,耐着性子承认:“我是。”
“等等等等,我录个音,你再说一次。”闻岁滑开手机,放到他下巴跟前,“说。”
煽情不过五秒,江暗面无表情对着屏幕说:“江暗是闻岁的手下败将。”
“行,等我葬礼上,我拿这个当背景乐循环播放,贼有排面儿。”闻岁心满意足收好录音,往车座后一靠,懒洋洋的。
他听到江暗回敬说:“那你是不是也得给我录一个,我葬礼上用。”
闻岁眼底带上一点恶作剧的笑意,拿过他的手机,点开录音,字正腔圆重复:“江暗是闻岁的手下败将。”
说完保存,把手机扔回他的手上,语气嚣张:“录好了,随便用,不用等葬礼,当起床铃也行。”
“你真是……”江暗小心保存录音,做了备份,又补上一句,“被惯的。”
车停在三中门口,司机听完双人相声,笑得差点没合拢嘴,贴心抹了个零。
下车前往小面店,正是晚上吃宵夜的时间,狭小的店铺被挤得满满当当,等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跟别人拼了个桌。
红汤翻滚,辣子扑香,闻岁压根顾不上说话,筷子一拆,大快朵颐。
好不容易缓解了那口馋,才嘟囔说:“我吃完就先回家,你也别瞎晃悠。”
江暗慢条斯理地挑着面前的清汤面,嗯了一声:“我弄好表格就去酒店,你明天没事可以来找我。”
“行,我早上七点去骚扰你。”闻岁嘴上得理不饶人,吃面的速度倒是半点没降。
没过一会儿,连汤带面就见了底,两个干干净净的空碗。
两人在面店门口分完行李,随口聊了几句分道扬镳。
江暗站在原地没动,摸出手机就近搜索,找到一个最近的小网吧,跟着导航歪七扭八的绕进了小巷。
闻岁刚走到街口准备打车,看着人的去向鬼鬼祟祟,箱子轻松一转,又悄悄摸摸跟了过去。
也不是头一回跟踪,他还稍微有了点经验,滚轮在地上会发出响声,只能被迫半拎着。
随着巷子越走越深,闻岁眼睛眯了起来,满心狐疑。
这昏暗的灯光,这崎岖的小路,还有两旁若有似无投射过来玫红色的灯光,一切的景象都相当眼熟。
操,拐弯抹角跟他说了好半天怎么不听劝,六万还不够花,难不成您才是包养人的金主?
江暗脚步停住,摸出手机反复确认,头顶上闪烁着灯招牌彰显着两个大字:夜色。
没有找错,只是这网吧藏得还挺深,装修得跟个夜总会似的。
闻岁看着他停顿那几秒钟,嘴里骂骂咧咧:赶紧走赶紧走,在这儿站着当人家活招牌呢。
就这么会功夫,就见着几个叼着烟的男生勾肩搭背从楼梯口走了上去,看上去像是熟客。
他心想着这梦到底怎么回事,都千方百计阻挠了老半天,还是改变不了。
他哥就跟头倔驴似的,十个磨都拉不回,头也不回地上了窄楼梯,消失在了视线里。
闻岁气得牙根痒痒,手指捏着行李箱的拉杆,恨不得当场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