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保家人孤女饲狼·破贼巢双雄救美2021年6月26日夜间山风掠过,将山寨望楼上的松明火把吹得凌乱飘摇,火光映照下可见几个望风的小喽啰裹紧身上褴褛衣衫,嘴巴张合不知咒骂着什么。
山石遮挡的阴影后,丁寿遥指寨门左右的两座望楼,淡淡吩咐道:“搞掉它们。
”“遵命。
”曹大康与吕金标各自向身后示意,焦福与鲍子威两个矮小身影一左一右闪身而出,一路蛇行鳞潜,不到片刻已藏身在寨栅之下。
觑得墙上无人,焦福瘦小身子一跃近丈,峨眉刺在寨栅上轻轻一点,轻若鱼鹰般再度飞起,附在了望楼底部。
鲍子威则灵如猿猴,用他一对铁爪在寨栅上交替攀援,几息间也到了另一侧望楼的同样位置。
二人相互打了个手势,几乎同时翻身而上,两边望风的喽啰还未及哼上一声便被取了性命。
从千里镜里观察到二人干净利落的表现,丁寿甚是满意:“不错,你们几个平日少点内斗,劲儿往一处使,得给爷们省却多少麻烦!”“大人教训的是。
”曹大康干笑道。
“不多说了,既然望风的已被料理掉了,就按早先谋划的办,今儿晚上能不能在屋里过夜,就看哥几个的了。
”昌平县的驿馆是肯定没戏了,丁寿总得给嫂子找个遮风避雨的住处不是。
东西二厂的番子们低声应命,率先跃出。
“缇帅,末将领命是护得您老周全,如今半途剿匪,地方和兵部问责下来,标下该如何回复?”郤永心中忐忑,一脸愁苦。
“放心吧老郤,出事我兜着,今儿这差事办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没准儿神总戎还要沾你的光呢。
”京畿之地僭号为王,就地剿灭,搁到哪里都有话说,丁寿是胸有成竹。
丁寿既然打了包票,郤永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只是担心跨境用兵被上峰怪罪,千把人的草寇还真没放在边军这些百战之师眼里,向前用力一挥手,二百边军紧随其后,向山寨潜去。
靠近寨门处的寨墙上有两个喽啰围着火盆取暖,其中一个大胡子跺跺脚骂道:“正月的夜里恁地冷,那帮没卵子的,在里面吃酒也不知送到墙上一壶!”“山寨进项多了,怎么感觉这日子还不如以往呢,起码没恁些规矩。
”另一个喽啰胆子略小,只是不住往手中哈气,小声嘀咕。
“他娘的,那天逼急了,老子们也学戏文上的,给那几个阉人来个‘清君侧’。
”大胡子狠狠往下面吐了一口浓痰。
“说话小心些,那个胡十八真把自己当成内廷总管了,山寨上下都有他的眼线,要是你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传过去能怎么样,老子怕他个鸟!”大胡子低头翻烤着手掌,愤愤不平。
没听到同伴回话,大胡子迟疑抬头,只见同伴颈间紧紧缠绕着一根皮索,眼珠都被勒得向外突出,眼见已死得不能再死。
大胡子亡魂大冒,才要张嘴喊叫,忽地后脊一痛,高大身子瞬间软瘫了下去。
火盆边显出曹大康的瘦长身形,阴笑道:“公羊掌班好手段啊!”“不敢当。
”公羊柏抖腕收鞭,将喽啰尸身甩到寨外,低声向下呼道:“吕头儿,墙上清理干净了。
”吕金标闻声,侧首嘱咐身边陆坤,“动静小些。
”陆坤一如往常不声不响,来在寨墙下,抱住一根木栅,劲装下两臂肌肉瞬间坟起,‘咔嚓’一声脆响,那根足有成人大腿粗的寨栅应声而断。
乖乖,这闷瓜好大的力气,熊天霸暗暗挢舌。
陆坤闷头连撅四五根木栅,数百人鱼贯而入。
************‘金銮殿’上,商议已毕的张华咧着大嘴转到几个垂吊的肉票身前。
“丈人爹,没想到你还有恁厚的家底……”张华绕着老者转了两圈,嘿嘿直乐,“只是我朕这么多弟兄,一万两怕是不够啊。
”老者被他笑得头皮发麻,颤声道:“只要大王放我等一条生路,老汉倾家荡产报答诸位。
”“有这话就好办,”张华一拍巴掌,朝左右喝道:“不开眼的龟孙子,还不快把国丈爷给放下来。
”被解了绑绳的老汉扶着酸胀的肩膀,陪笑道:“小老儿不敢当大王如此称呼。
”“什么敢不敢的,您老见外了不是,跟自家女婿客气个甚!”张华倒是真不见外,亲热地拍打着老者肩头。
“大王,不是答应用银子换小女么?!”张华怪眼一翻,“老子几曾说过!”炽热的眼神在梁上吊的一昏一醒两名少女的曼妙身姿上流连不舍,张华咂着嘴道:“从今以后你的女儿就是我朕的皇后和贵妃,你就是我朕的亲国丈,我朕这山寨就是你的,你的家业就是我朕的,咱们皆大欢喜,是不是啊丈人爹?哈哈哈……”老汉扑通跪倒,连连磕头,“使不得呀,求大王开恩,放过小女吧!!”胡十八插口道:“怎么老家伙,可是瞧不起我家陛下!”老者连道不敢。
“不敢就好,睁开你的雀么眼好好瞧瞧,我家陛下乃人中之龙,一旦风云际会,成就未必就在朱洪武那叫花子之下,到时你就是开老啦!”威利诱,双管齐。
“这……这实在是……”老汉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万两银子已是他鼓了劲喊,实没想到这般盗匪竟打得财兼收的意。
“老爷家财都在老爷手掌握,若是两位小姐失……留此伺候王,老爷为保门风定然不认此事,届时诸位怕是竹篮打场空啊。
”被吊的汉再度接口。
“正是正是。
”老者连连点。
“他娘的,家到底你当家还是老当家,怎么钱袋子还在他手攥着!”听可能收不到银子,心理落差甚的张华当即红了脸。
“自然是老爷当家,只不过老爷管着府往来钱财,平又多读了圣贤书,对这贞洁之事看得重些。
”张华回身问道:“总管,你看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这些宅门的事我哪清楚啊!要是能知道这个,谁还会没事把自己切喽,脸红,得亏脸黑没看得来,故作深思索番,“依臣之见,不离,据说这些诗礼传家的门显是看重这些虚名俗礼,如果听说自家女……嘿嘿,怕是真会将她们扫门,来个抵不认。
”“他娘的书呆子真是误事!”张华恨恨骂了句,“依你说怎么?”我说?珠转了几圈,“陛,女嘛哪弄不到,不如便依言将那护院放回去,让他们拿银子赎。
”恋恋不舍盯着着少女溜溜雪细的脚掌,张华‘咕噜’了口口,脑袋拨楞,“不行,多放个,不了少收点银子。
”“陛不妨再想想……”在看来,再漂亮的女也不如的银子可,有心再劝张华为重,张华已经听不去了。
“就这么着了,今晚先,明放那小子报讯,之,银子到,我朕银子也不要了,直接‘箭双雕’。
”说着话,张华笑着再度向那着脚丫的少女凑去,老汉急忙去拦,被他推摔了个跟,倒在半起不来身。
“恶贼,你……你要嘛?”少女又惊又怒,扬起朝张华奋力踢去。
“嘛?你很快就知道啦!”张华偏躲过,把抓住圆润脚踝,裂帛声,少女裙裾飞扬,条修长的顿时半。
“作孽啊!”老汉捶痛呼,老泪纵横。
“两万两!!”被绑汉震嘶喊。
‘金銮殿’再次陷入静寂。
“你说啥!?”张华忘了进步作,连那伏老汉都怔住了,万两银子算此番路所得浮财,兄忙或许还可勉强筹措,这骤然翻了倍,如何凑得齐啊!“银两万两,换我家家平安无事,先见银子再放。
”汉已经豁去了,“只要家完好无损,再奉送诸位银两万两。
”‘咚’,位张华敕封的将军两翻,晕了过去,周遭也无去管,其他也见比他强到哪,个个张嘴,伸老长,好似痴傻瞪着汉。
万两啊!张华抓着少女两只雪踝,心小算盘已经噼啪啦打了几遍,怎么都觉得让自己‘老’爽次的价实在太。
“陛……”珠子已经泛起了,这夯货如果还只顾‘小’,挡了家财路,说不得老子要来个‘火并王’了。
见厅群匪被银子砸晕,被缚汉暗松口气,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不料个突兀的年轻声音突然响起:“兀那汉子,快放开我姐,你知道少爷的叔是谁嘛?!”他,汉心底暗骂声,这小崽子怎么偏偏这时候醒啦!!************衣卫百户沈彬沈自打吃了缇骑这碗饭,让他后悔的事算是不少,可如果世真有‘后悔’,甭多了,哪怕只有小包,沈彬的选择定是宁也不接这趟差事。
平素被刘青鸾当成沙包练也就罢了,刘汉狐假虎威吆喝众也能忍受,毕竟饭碗要紧,咬咬牙捱过去就是,谁知这苦子竟像没个尽,众行早早离了陕境,刘家那对姐平也少门,还真将这趟旅程当作游玩了,沿途不时便要逗留玩闹个几。
其实隆冬时节也没甚风景可赏,沈彬盘算个样子就当哄孩子了,刘家不的,兴过了估计自己也会厌,偏偏沿途那些方官都是没骨的,听是太监刘瑾的家眷过境,个个放着方政事不顾,不但客串起了导游,还每饮宴不断,将刘家都捧到了,连老实的刘景祥都被吹捧得晕晕乎乎,别说他那趾气扬的倒霉子了,整对哥几个说话都没个好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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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佼佼便是太原知府鲍辇,身为省城太守,点官仪体统都不讲,瞅都要将刘家父子当祖宗供起,拍得沈彬等都觉脸红,将行再挽留,若不是听闻鞑子入寇同,惊吓到了刘景祥,怕是家还要在太原府过年!好不易进了北直隶境,差总算有个盼了,嘿,顺德知府郭纴又贴来献殷勤,沈彬心的腻味就别提了,鲍辇那厮本就是个贪官,夤缘媚家也都认了,你郭纴不是号称什么身廉洁
,两袖清风,官场风评‘在世包公’么,包龙图就你这德性?我呸!谁以后若再在沈彬面前唱包公戏,怕是沈百户能将对方戏台给掀了。
离了顺德府,听了大女儿一番劝说,刘景祥也觉这一路耽搁太久,迁延下去也不知何日能见到自家兄弟,便来寻沈彬商量,沈彬求之不得,建议轻车简从,不住驿馆,不亮身份,拣选四个校尉换了便装护卫家眷赶路要紧,至于装满了沿途府县所送‘土产方物’的车队,交由其他人缓缓押送就是。
刘景祥从善如流,此后真定、保定二府也都一路过境顺畅,唯一不开心的便是失了众星捧月感觉的刘二汉,北京城遥遥在望,那小子故态复萌,又闹起了幺蛾子,眼看都要到卢沟桥了,好端端地你他娘打什么尖儿啊!
仨小的被蒙汗药直接放倒,暗留了心思的沈彬倒是没中招,可己方寡不敌众,对方又擒了刘景祥作要挟,沈彬只能乖乖弃刃受缚。
自打上得山来,沈彬早已瞧得明白,别看这帮贼人陛下总管叫得似模似样,实际就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是以沈彬不断大胆加价,将全场贼人尽数震慑,只要能保得刘太监家四口人平安无事,几万两银子不在话下,至于事后么,嘿嘿,怕这些贼人是有命收钱没命去花……
眼见事情就要成了,中了蒙汗药的刘二汉却醒了过来,那小子一见周围状况,老爹伏地痛哭,大姐绑在身旁双目紧闭不省人事,二姐衣衫不整吊在另一边,一个黑猩猩似的汉子正抓着她的两只雪足,痴痴呆立。
刘二汉脑子不慢,立时醒觉自家是遇上山贼土匪了,不过他的想法与沈彬不同,这一路上各路官员巴结逢迎,怎么也对自家二叔的煊赫权势有了个大概认识,区区山贼草寇听了二叔大名还不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儿,哪个还敢动刘家人一手指头!
“告诉你们,少爷的二叔是当朝司礼太监刘瑾刘公公,你们还敢放肆,怕是都活的不耐烦啦!”
沈彬两眼一闭:完啦!
果然,胡十八脸色骤变,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是刘瑾的家眷?”
刘二汉趾高气扬地仰着脑袋,“没错,怕了吧?”
全场贼人闻听之后哄声一片,当今天下谁还不知道刘瑾大名,自家竟然不开眼地招惹到这阉人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胡总管,怎生是好?”张华这位皇帝陛下听了刘太监之名,也是心惊胆战,没了主意。
胡十八咬紧牙关,“银子要不得了……”
“哎呦,这时候还谈什么银子,我等的命都要保不住啦!”几个凑上来的‘文武大臣’急得跺脚,“胡总管,您老给拿个主意啊。
”
“保命好办,”胡十八阴恻恻地一笑,“把他们全宰了,毁尸火迹,刘瑾本事再大还能查到我们头上不成!”
“杀人火口?”这确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张华立时意动,可从刘青鸾扭动挣扎的窈窕身姿上瞥过,目光中又流露出几分不舍。
“胡总管,这人不妨过了今夜再杀不迟……”
胡十八会意,躬身道:“陛下尽兴。
”
“小娘子,快随我朕来吧——”张华再度扑上,刘青鸾双脚连踢,咒骂不已。
“恶贼,快放开我姐姐!”眼看二姐受辱,刘二汉同样挣扎叫骂,直到肚子上狠狠挨了山贼一棒子,才算消停下来。
“额与你们拼了!”刘景祥挣扎站起,可还末到近前,便被几个喽啰头目摁住。
“先把这老东西埋了。
”胡十八冷声下令。
几个喽啰拖着刘景祥便向外去,沈彬此时万念俱灰,差事砸了,究问起来自己难逃干系,怕是贴上阖家性命也末必能息刘瑾雷霆之怒,沈家香火要断咯!
“爹——”眼见父亲遇险,刘青鸾不知何处升起一股力气,玉足挣脱张华掌握,飞腿将他蹬了个跟头。
“臭娘们!”摔得不重,却教张华在‘群臣’前失了颜面,张华恼羞成怒,“弟兄们,把这小娘皮扒光,大家一起狠狠地干!”
“陛下与民同乐,真乃有道明君。
”胡十八戏入得深,这时候还不忘奉承一句。
一众匪首有日子没开荤,难得寨主陛下吐口,一个个面露淫邪,揎拳掳袖地围了上来,将一向骄矜刁蛮的刘青鸾也吓得哇哇大叫。
“放开我妹妹,我来伺候你。
”
声音脆如莺鸣,众人回首,只见一直昏迷不醒的另个少女也已醒转,两行清泪淌过玉颊,惹人生怜。
“姐——”刘青鸾不禁悲呼。
“大美人,你也醒了?”张华望着刘彩凤,心中直发痒,这女子昏迷之时还不觉显,自个儿心思都放在那早醒的泼辣丫头身上,此时见她星目含泪,远山凝愁的楚楚可怜模样,心如铁石的他都觉得好像被针扎了一般,戏文中常说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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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家人,我把身子给你。
”刘彩凤紧抿薄唇,声如子规啼夜,凄凉哀婉,她不同刘青鸾有功夫底子,药效才过,可醒来后看了眼前场景,如何还不知一家人危在旦夕。
“放明白些,而今陛下想要什么,你们还能不给嘛!”胡十八因
某些原因,对女的免疫力要强过他,此时还有心呵斥。
“我家平安,我随你置,否则——”刘彩凤边鲜渗,“我便是自尽也不会遂了你的意。
”“别别,只要你随我入了,我朕保你家无事。
”张华着实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