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还是照旧回家,写作业,和谭霜打电话,睡觉,早上乖乖穿着贺陵买的衣服去上学。
他是有点幼稚,幼稚得可笑,不仅仅是年龄方面差了那人四个月,甚至生活上,为人处世方面,许多的地方他都只能看着谭霜的背影,望尘莫及。谭霜喜欢他这份单纯,但是他并不想总是做个傻子。
谭霜觉得他处处都好,他觉得谭霜样样都超越他百倍。
说不出来是不是都在为各自的想法感到自卑。分歧果然还是有的,它一直都存在。
只是“喜欢”这两个字,把它淡化了。
曲珦楠第一次这样渴望成长。
身体的变化带着心理上对于未知一切的探索和渴望,让他时长从一片恍惚中惊醒,又麻木地带着这样一份迷茫继续消沉下去。
从婴儿迈向之后的每时每刻,十岁多经历着生长痛,紧接着进入兵荒马乱的青春期,压抑着难以公之于众的叛逆,别人总喜欢把这个年纪的他当做大人来对待,就像贺陵早就不会以哥哥弟弟的模式来对待他,不再叫他的一些昵称,连喊名字都少见,以成年人和成年人的姿态来相处。
有些事情则更是不会直白地口头教诲。
崔皓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对他又亲又抱,有些习惯还保留着改不过来,那是他生活之中难得一见的温情流露,被疼护着那样对待。
只有谭霜。
时时刻刻,每分每秒,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孩子来对待。
只是有些不应该过早属于孩子的感情来得猝不及防,让他试着去犯戒,这种状态说不上来是好或不好,他在成长也在进步,但是同样活得很累,需要小心翼翼地把最珍视的东西藏起来,就像小孩子藏起心爱的漫画书和百宝箱。怕被旁人发现,然后残忍地掠夺。
谭霜所言的冲动,曲珦楠领教过。
没办法克制,又被理智告诫要埋藏好的东西。
那件新衣服一直就充当着这份被压抑着的感情的替身,只有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曲珦楠才会穿出来展示给他看,他保护它保护得相当仔细。
空无一人的自习室后方,谭霜穿上了自己压起来很久的白毛衣,趴在自己胳膊上笑意盈盈地偏头看着坐在身边的人。曲珦楠身上是白外套,桌上搁着白笔袋,一切都是白色的,显得他们很默契又和谐。
就这样吧。
一直这样,不要再有任何事情来破坏生活的宁静,这样就好。
曲珦楠逆着光偏过头去。
“怎么了?”
谭霜趴得很是舒服,“没事,就瞅瞅你。”
有些事情,不敢说,不能说。
“想亲吗?”
曲珦楠:“现在?”
“嗯。”
“在这?”
“嗯。”
“……可以?”
“可以……”
轻柔温暖的吻在嘴角化开,他真好看,曲珦楠心想。
“我感觉我的病被治好了。”谭霜红着脸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