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二十来岁的大学生们,每天似乎都有用不完的精神耗在各个地方,这样大中午费劲做课件的在这所学风浓郁的校园里比比皆是。贺陵从电脑前起身,他其实总共也比这些孩子们大不了多少岁,但只要他上台讲课,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得按照敬畏老教授的态度对待起来,容不得半点马虎。
周末新领导视察,会议上要用的东西他还得亲力亲为地给他们操持起来,尽管这占用了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
大概这周又不能回去了。
贺陵浏览学生作业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就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兴致很足。他们本是一个作业小组,今天又因为人没到齐开始互相埋怨起来。一个女生在低声和同伴念叨班里的谁谁谁仗着家里条件好有个当官的爹,任务回回都让别人代劳而自己坐享其成,笑声和娇嗔的嘟囔吵的人头疼。
贺陵简直想叹气,将来到了社会上,不平不满的事儿还多着呢,怎么可能抱怨的完。
说着说着,这帮思维活跃的学生就把话题拉到了其他的地方,“上次那个中学老师不也是家里有势力的,最后怎么样?干了那样的事估计也没好下场。”
“喏,就团支书说的那样,开了,听说是因为从别的学校偷题,被人家给告了,现在县里的中学是不是都在传呢?”
“哇,现在的高中里也出奸细呀……”
“我们家乡的老师就不会干这样的事。”
最先进来的男生很有绅士风度地问:“你们有谁知道一中这事到底怎么样了吗?”
“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只是知道她偷题给学生做啦,然后还拉拢参与期末统考的出题组,给本校的学生泄题。听说背景也可厉害了,和咱们班的那个谁家里一样厉害。不过,有什么用呢?学校再怎么封闭消息,还是有谣言能流出来。”
“听说举报的还是她自己的学生!”那女孩神秘兮兮地说。
“是个女生吧,长大了估计也是个心机婊。”
女生们像在听一个好笑的笑话,互相闹着议论纷纷。
贺陵看着看着作业,手里也不知不觉地停下来了。
一中?
一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都不知道?
曲珦楠的手机闹铃嗡嗡地响起来,他从一直闭目养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翻身找到手机把它给关上了。
一扭头,谭霜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死了一样,睡得那叫一个安宁祥和。曲珦楠不禁扶额:还说好的到点叫醒自己呢,不靠谱。
“谭霜。”
“谭霜?”
靠,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