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多么吹捧自己,别的科目无所谓,作文这块可是他的强项啊,从小到大他的文章都是年级里的模范,多少次在全国比赛获奖,这一点是他可以毫不谦虚地拿的出手的。他很快退回到征稿页面的那一栏,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三名,三等奖,五名……很官方,很简洁明了的几句话,谭霜却反反复复地读出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冷静下来后,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作,假如一共只有这么几个名额的话,他排在第二名,第一名有一个名额,那么只要他排不到第一,就只能与另外两个不知名的人一起沦落到并列第二的队伍里。算起来,其实跑到他前头的只有一个人。
究竟是哪个小崽子抢了老子的宝座?
一中是本市乃至省内都比较出名的重点,这次大赛的题目不简单,这个第一,如果不是外省的学生,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出自他们学校的,恐怕来头不小。
应该不会吧……真是这样也太巧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想象不到明天被他们年级最话唠最喜欢冷嘲热讽的语文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宣读结果时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我当初到底为啥要参加这破比赛啊?”他狠狠地咒骂自己,仰面躺倒在床上悲叹着自己滑落神坛的命运。想想语文老师那机关枪似的嘴,不禁一阵恶寒。
爱好讽刺学生的“年级部机关枪”身在平行班教书,却总有一颗向尖子班看齐的心。
语文老师比赛前夕曾经按着她教的最好的几个学生每晚往办公室跑开“小灶”,期间谭霜为了早点回家偷偷的溜了好几次,俩人之间的梁子算是早就结大发了。这下好了,第一也没标上,肯定是免不了要被冷嘲热讽一顿了。
丢面子事小,心里憋屈才是真的郁闷。
夜深人静的,谭霜正愁着,电话来了。
“兔崽子,还没睡呐?”霄逸压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谭霜眼皮跳了跳,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啥事儿?”
“我怕发短信你看不见,但是我不说我怕自己又忘了……你晚自习不在,我好心通知你一声,明天,千万别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叽叽咕咕的,谭霜脑海里浮现出住校生躲在被子里偷偷摸摸打电话被憋的气短的场景,不禁苦笑:“我为啥不能来了?”
“那老娘们儿这两天逮人逮的厉害,你丫就是该,出入证落在书桌堂子里被收上去了,她还问我们你怎么出的校门,我和她说,是你一开始找不到出入证开了假条走了,后来我帮你从班里找见以后就扔你桌子里了,她还不信,要找门卫查假条呢……”
草,这中年女疯子。谭霜两眼一黑又倒了下去。
“谁不知道你和门卫大爷那点关系呀,这回班主任也没辙了,万一真的去对质,我觉得你悬。”霄逸恶狠狠地说,言辞语调甚是激愤。
谭霜一向处变不惊,这事换了普通学生身上,估计就要吓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去,霄逸的声音还在继续:“听哥一句劝,别来了,你就随便给班主任编个借口,广播大喇叭通知这两天全校严查,先避避风头吧啊。”
“呵呵。”谭霜阴阳怪气地干笑两声,干脆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去了一米开外。霄逸以为这位好学生是不愿耽误了听课不愿意妥协,连忙好言相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