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立刻兴奋起来,又使人将笔墨都取来,自己靠着凉亭的围栏摆姿势,“这样可好?我是不是该拿把扇子在手里?或者丝帕?我是不是不能说话了?”
唐小棠将纸铺开,许娇过去婠婠身边陪她闲聊,“你放轻松就好,不必那么拘谨,对了,你爹爹当真能请来镇北侯?”
婠婠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闻言撇了撇嘴,“连我都不信,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信的,镇北侯耶!都郡里不知多少人想与他攀关系,能与他说一句话就能炫耀一整年,怎么可能会被我爹请到。”
梨园偏僻,这会儿又没有梨花可赏,故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唐小棠是在画了有一会儿之后才看到许娇的示意,一扭头,有一人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身后,像是怕吓着她,离的有些距离。
那人歉然地笑笑,“我见姑娘在作画,一时好奇,不知姑娘可能允许我旁观?”
唐小棠见那人态度和煦,又是个帅大叔,且喜欢书画的人她一向十分有好感,“可以,你坐这儿吧,那边看不清楚。”
刑牧君于是坐到了唐小棠身边,安安静静也不多话,只眼睛盯着画纸,果然是爱画之人的表现。
婠婠把刑牧君当成个不知名书生,能一个人迷路绕到这里,怕也是没什么身份,因此说话也不顾忌,她叹了口气,“我如今就担心爹爹请不来镇北侯,会不会被人笑话,又担心镇北侯若是知晓了有人以他的名声哗众取宠,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许娇安慰她,“应该不会的,都郡如今哪哪儿都在议论镇北侯,他要真计较哪里计较得过来。”
“也是,不过我听说镇北侯脾气可坏了,一个不如意就能要人的命,他还有人间阎王的称号,幸好我爹请不来,不然太可怕了。”
唐小棠笑着问,“你见过?”
“没,但我想象得出。”
“既没见过,就不好在人背后议论。”
婠婠吐了吐舌头,“那我以后不说了。”
唐小棠才接着道,“以后可以当着人面儿说,就不算背后议论了。”
婠婠咯咯咯地笑起来,“我可不敢,不过都郡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镇北侯,猜测他此次回来意欲何为,说都郡上空的云都隐隐浮动,咱们皇帝都忌惮着呢。”
唐小棠往旁边看了一眼,刑牧君的注意力仍然在画上,听见婠婠的话并无半点异色。
婠婠见她的神情笑出声来,“棠棠姐姐无需紧张,又不是只我一人这么说,你去茶楼里坐坐,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寻常百姓,就没有不议论的。”
许娇也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也听见了不少,想是无碍。”
刑牧君这才回过神似的,笑容温和,“你们说你们的话,无需在意我,若扰了你们的兴致,倒是我该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