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小小的身影站出来,指着那幅仕女图,“我的证据,就在画里,韩大师,你可敢让我证明给大家看?”
韩松宴怀疑她在诓自己,分明没有证据却笃定自己不敢,他咬了咬牙,让人将挂在墙上的画取下来。
再听她要火折子,韩松宴怒了,“你想做什么?难道想毁了老夫的画不成?老夫的心血,如何能让你轻易毁坏?”
一直纵着唐小棠发挥的沈睿之适时开口,“我可为她担保,若她无法证明,又弄坏了你的画,我沈睿之从此不再碰书画,在场众人皆可作证。”
韩松宴还未表态,人群里便出现阵阵哀嚎,“不可,不可呀!沈大师您千万不能如此草率!”
沈睿之翻了个白眼,“老子的徒弟老子乐意,关你们屁事。”
沈睿之的誓言让韩松宴无话可说,唐启召动作麻利地拿来火折子点燃烛火,秦大川和唐启元熟练地一人一边拿着画,架在蜡烛上。
这一套动作他们练过数次,高度时间角度都掌握得炉火纯青。
人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中间那幅被火烤的画作上。
仕女怀抱玉兔,衣裙融入月光下盛开的兰花丛,在一丛兰花当中,渐渐显露出一个淡淡的字迹。
“唐……?”
“真有字!这是如何办到的?火怎么能烤出字来?”
唐小棠无缝切换到小白花做派,眼里又有泪光闪啊闪的,“我虽对韩大师尊敬崇拜,只是、只是书画展上也见到有人状告大师,我虽然心底是相信大师的,但终究也有些担心……”
她泪光盈盈地抬头,“我本不该以小人之心揣度,只是韩大师,若我今日无法为自己正名,您就要持强凌弱将我的画作占为己有吗?”
韩松韩什么都听不见,从那个字显现出来一刹那他的心态就彻底崩了。
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检查过,有林西的例子在先,他自然是不想再节外生枝,那画的每一笔用色他都细细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纸张也没有事先做手脚的迹象!
唐启元有些小得意,“这可是从南疆传过来的新鲜玩意,无色无味遇火则显,比从前见过的更加难寻其踪,韩大师,您可是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书画界心照不宣的规矩,往后大家可都得防备着,不然,保不齐什么时候自己的画就成了旁人的。”
在场不乏好些善画之人,闻言皆同仇敌忾起来,证据确凿,他们再看向韩松宴时,眼神里的俱是鄙夷。
就连此前口口声声维护着韩松宴的人,此刻叫嚣得比其他人更凶,整一个大型脱粉回踩的名场面。
唐小棠看着人群里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韩松宴,可怜吗?堂堂一个大师,如今怕是要被万人唾弃,看着是可怜的。
可这是他露馅了,倘若他没有呢?林西,唐小棠,兴许还会有其他张三李四,被他吸尽才华天分,放弃梦想甚至活下去的希望,唐小棠不可怜他,韩松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