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个举动,手不自觉地握紧。
“再过三五年
等时过境迁
会放下吗仍在纠结的牵连
从细枝末节
到心头余孽
摆不平的高不定的
全都交给时间”
后台的伴舞在这个时候都走了出来,连颐走到T台,半跪在主席桌前。取下头顶那朵玫瑰,轻轻地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
你就是风月
是心事的临与别”
最后一个字唱完,连颐便把手上那朵带着吻的玫瑰,递到李泽言面前。
周围的人咂舌,定睛看着李泽言的反应。主持人也在台下目瞪口呆,这——彩排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一段啊!李太太还在旁边呢……这不明摆着挑衅吗?
可是李泽言此时就如同着了魔一样,他眼里此时只有连颐含情脉脉的脸,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天在酒店里,面具里那一双泛红的眼睛,还有同样印着她的吻的手指……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接过连颐手上那朵玫瑰,侧着头抿唇在玫瑰花上回应了连颐。
她瞬间愣住。连颐只是想到李泽言会接过玫瑰,她没想到李泽言直接吻了那朵玫瑰。
这……算是成功了吗?
她站起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鞠躬,扭着细腰走下了台。
主持人捏了一把汗,强装着笑容:“极客娱乐不愧是人才辈出啊,连向我们李总献花的方式如此特别,好,那么接下来……”
周棋洛在台下全程看着,目瞪口呆地对正在走过来的连颐竖起大拇指。
“真有你的……”周棋洛模仿连颐最后玫瑰吻的动作,捏住空气嘟了一下唇:“你好会啊!这下是真的勾人……也就是李泽言,要是我,当着他们面我都能把你办了!不过……我估计他也……嘿嘿,你成功啦!”
“……”连颐无语,她接过周棋洛递来羽绒服,哆嗦着披到身上,想起下台前看到林楚娴笑里藏刀的眼神,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我没想到他会回应那个吻……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毕竟他老婆就在旁边。”
周棋洛笑容止住:“好像是有一点……不过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你做了,就该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不过李泽言要是真的看上你的话,也是能保护你的!以他现在的权力,即便是林家也得忌惮他几分,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个娇吧!”
“做什么?!”
“娇!让李泽言给你个金屋藏着!”他调皮地眨眨眼。
“……”她倒也没贪心到要取代正室或者作为情人存在,也许过了今晚之后别人都会这么想。她只求李泽言能记住自己,就够了。
“……最后,预祝华锐在新的一年里,更上一层楼;也祝全T员工,事业进步,阖家幸福!谢谢大家。”李泽言简短地致辞完毕,大家鼓掌的同时,也没忘记他刚刚亲吻玫瑰的眼神。
人间魔王李泽言居然会有那种把欲望露骨至极的表现。可怕的是,他的妻子就坐在旁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看着他的举动微笑鼓掌。
连颐看着李泽言从台上走下来,居然没有回到主席桌前就餐,而是径直往场外离去。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断往外张望。
……看来她也没有完全成功。
一道道精美可口的菜式纷纷上桌,刚刚紧张的氛围一扫而光。连颐刚拿起筷子想要大快朵颐的时候,却看到几个穿着西服的人走到他们的餐桌前。其中带头的人低下头跟连颐细声说:“连小姐,李先生请您出去一趟。”
其他人已经开始就餐,所以没有太注意到这边,只有周棋洛握着酒杯,无暇应对身边的人,紧张地看着他们离开会场的身影。
司机不在,李泽言亲自开车。连颐一上车,他一脚油门就远远地把华锐大楼甩在身后。
远郊的一个户外停车场里。李泽言坐在驾驶座里,一言不发;连颐坐在他身边,不敢吭声,心简直要从穴口里跳出来。
他这么大胆的吗?直接就把她带到这里来?
“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场合了。”李泽言突然开口,说的却是连颐意料之外的话。
他说的,是指上次的交换派对吗?
“我……”
“不要跟周棋洛走得太近,你——”李泽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去那种地方。而目前他还在上升期,如果有出了什么绯闻,会毁了他的事业。”
他把她喊出来,两人单独驾车到远郊,在车里坐着,就为了说这些话?连颐不理解,她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她解开安全带,迫切地追问李泽言。
李泽言看着她,仿佛有些茫然:“你还想我说什么?”
“我”连颐憋红了脸,她咬着下唇,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都跟你表白了,你还不懂吗……”
李泽言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深呼吸,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我知道。”他的手捏住方向盘,关节微微发白。
“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可我不介意……”连颐在一旁看着他倨傲的眼神,恳切地说:“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不清醒,但是只是一个晚上……哪怕是只有一晚上,我也心满意足了。”连颐不敢相信这么卑微的话竟然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但是面对李泽言,她的骄傲好像都变得一文不值。
李泽言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很快又恢复冷静:“我看你确实不清醒。”他打开车门,走到外面,点起一根烟。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指尖居然在微微颤抖。
连颐也跟着下了车,她走到李泽言面前,像一只忠诚的小狗一样,目光可爱又可怜地等着李泽言的回应。
尼古丁和冷风的双重作用下,李泽言更清醒了些。他眼睛像没有焦点一样,看着远方:“你也会说我是已婚男人,我有我的家庭和事业需要兼顾,我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去处理多余的儿女私情,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是没有还是不敢?”连颐倔强地仰起头。
“你说过动心的话,算你输……那我赢了吗?”
李泽言把最后一口烟雾吐出,指尖一弹,把烟头弹到远处。一个转身把连颐固在车身上,双臂挡住两边去路,地铁盯着她的双眸:“你真以为我不敢?”
路边昏暗的路灯在他身后,本应看不清他的脸,可此时他的眼睛却出奇地亮。连颐抬头,和那双深邃的乌瞳对视,感觉四肢都变得僵硬。
李泽言眯了一下眼睛,脸又变回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他松开手,一把推开连颐,打算回车上。
连颐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抓住李泽言的手用同样的姿势把他禁锢在车边。她抬起头,看着李泽言惊诧不已的表情,紧张得口水直咽:“那、那就现在决一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