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我想问一下,就是……”
“嗯,您说。”
“你能把李泽言,啊不是,李总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我只是——”
“连小姐,实在很抱歉。总裁的联系方式我们不能随意透露,您可以通过我们的商务预约和李总会面,我相信他也愿意接见您。”
“哦~好、好,那我这几天就去预约!哈哈!”
“好的,那先不打扰您了,祝您早日康复。再见!”
“……再见。”
连颐黑着脸。好你个魏谦,嘴巴可真够严的。不过想想李泽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拿到就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呢?也是自己异想天开。
看来真的只能考虑周棋洛那个荒谬的计划了。
根据周棋洛本人可靠线报指出,李泽言有很多爱好,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运动和骑街跑摩托。每天晚上十点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他所住小区附近的江边,或是跑步,或是骑摩托。周棋洛的家其实也在这个小区,只是他和李泽言私下确实没什么交集,但把连颐拐进去,问题还不是很大。
这天晚上,连颐和全身“武装”好的周棋洛坐在他的白色跑车里,停在江边蹲点李泽言。
连颐打量着周棋洛的墨镜、围巾、帽子和口罩:“我说,你这么晚还戴什么墨镜,能看见吗?”她举起手在周棋洛面前晃了晃,被他一把打掉。
“你懂什么,这附近很多记者。要是被他们拍到我跟你在一起又得有绯闻,我还混不混了?”
“我是你的工作人员诶!”连颐感到无语。
周棋洛摇摇食指:“啧啧!你不懂,重点不是在于你是谁,重点是在于我这么晚,在江边,和另外一个人在车里单独相处。这才是那些狗仔想要的,不过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当艺人你就明白了。”
连颐觉得周棋洛虽然收入丰厚,受万千爱戴。但是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眼里监视着,还真的挺可怜。
周棋洛半褪墨镜,从方向盘探出半张脸,鬼鬼祟祟地看着前方:“诶!你男神出来了,快下车!快!”边催还边推着连颐下车。
只见李泽言从前面路口转角处往他们的方向缓缓跑着。一点都不像之前她看到的商界翘楚,洗过的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前,白色的运动连帽外套和黑色运动K,看起来竟然和在读大学生一样阳光帅气,如果没有手腕上那显眼的伤口,连颐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李泽言。
他催促着连颐。连颐慌慌张张地拿起那件属于李泽言的,早已g洗好的外套。拨了拨头发,整理一下仪容,待她回过头看周棋洛的时候,他早就驾车跑没影了。
她深呼吸,平复好心情,迎着正在跑过来的李泽言,举手僵硬地打了个招呼:“Hi,李总!晚上好,好巧……啊……”
巧个鬼。连颐刚开口就后悔了,这是他家附近的地方,她还拿着衣服在这蹲点,很明显就不是偶遇,还巧什么巧!
李泽言其实远远就看到连颐从一辆车里下来,虽无过多来往,他也认得那是周棋洛的车。不过想到她是周棋洛的员工,也没什么好奇怪。
他摘下耳机,声音还有些喘:“怎么是你?有事吗?”
连颐看着李泽言额角渗出的汗水打湿了他的鬓角,同样被汗水打湿的脖子,还有他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那个带着致命性感的喉结……连颐差点移不开眼,她有点紧张:“我知道你住在这附近,所以……特地来给你还衣服的。”
李泽言拨开她举起的纸袋看了看里面,确实是自己那天留给他的衣服。只是……
他抬起受伤的手腕:“我手不方便。再说,我出来跑步,你让我怎么把衣服拿回去。”
连颐想了想,那场面似乎是挺滑稽的。她捏紧纸袋,藏到身后,低头带着歉意:“抱歉。是我害你受伤了……你的手现在还好吗?”
“你看着像还好的样子吗?”他一如既往地无表情。
连颐咬紧下唇:“是我冒失打扰你了。下次我会还给魏谦先生,再让他转交给你的,再见。”
她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李泽言在后面说:“魏谦很忙,没什么事不用找他。”
连颐又攥紧手中的纸袋,再提起脚步之前,李泽言又发话:“我到时候会联系你,你再还给我吧。”
连颐惊喜地转过头,看到李泽言已经跑远了。
他说他会联系我……他说他会联系我?!连颐现在觉得自己都快要开出花来,她走在路上的脚步都变得轻盈欢快。虽然李泽言那一句话并不能代表什么,还是让她心花怒放。
他应该对自己会有一点好感的吧?连颐一时被感情迷昏了头,几乎忘了他是个已婚男人的事实。每每想到他已经结婚,心里就特别难受。
离李泽言说要联系自己已经过去3天了,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要不是凌肖偶尔转发给她的歌曲分享,连颐差点都要以为手机坏掉了。
自己都已经同时拥有凌肖和白起,还有一个许墨随时随地可以依靠,周棋洛也愿意为了自己付出,何必再为了一个李泽言煞费苦心呢。连颐像一潭死水趴在桌上,无力地开关着手机。
“你很闲啊,工作都做完了吗?”是ANDY!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打起精神坐得直直的。其实她今天的工作早就完成了,只是偶尔抽时间出来看看有没有李泽言的信息,谁知道刚打开没多久,ANDY就像闻到剩饭剩菜的流浪狗,自动就跟过来了。
“既然你这么闲,那就帮忙送文件去华锐吧。让李总签个字就拿回来,知道吗?”其实ANDY也是害怕看到李泽言所以才吩咐连颐去的,自从上次当着一群下属的面被李泽言说得一文不值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到华锐,老脸着实挂不住。
连颐一听是去华锐,整个人精神起来:“好的ANDY哥,我现在就去。”别的没这么积极,一听终于有借口去找李泽言,再萎靡此时也精神抖擞。
可是她今天没带他的外套回来……那不就更好地制造下次的见面了吗?连颐暗喜,突然觉得AND硬的满脸横肉也没那么讨厌。
到了华锐集团大楼,还得在大堂前台报上公司名称、登记,然后预约李泽言方便会面的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两个小时,她才终于有机会见上他一面。
连颐拖着坐到酸软的腰身,走到李泽言的办公室门前。他今天换了一副银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李泽言正在注视眼前的电脑屏幕,食指支在太阳穴旁,因为想事情太专注,中指压住的嘴唇微微翘起。工作认真的男人。也是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他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连颐,他没发现来人是她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着的。当眼睛余光看到一抹金色短发的时候,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亮光。
“进来吧。”李泽言仿佛有些局促不安,他放下鼠标,双手交叉立在胸前。
连颐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到他面前:“李总,这是ANDY哥让我拿过来给您签字的。”她抬眼想偷偷再看一眼他,谁知道正好和他的注视对上了。
连颐很没出息地瞬间从脸到脖子根,她马上扭过头,假装自己在看天花板。
李泽言不疑有他。他接过文件,粗略地翻了翻。突然手上的动作停住,他抬头看着她:“坐吧。”
“做、做?做什么?”连颐呆呆地看着他。
李泽言轻叹:“我说,让你坐下来。”
“哦哦好的。”她手心都出汗了,好后悔啊,为什么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表现得像个傻子啊……
“这项数据核实过吗?”他摊开文件,推到连颐面前,精致的钢笔指着上面某个地方。
连颐摇头:“他们只是让我来负责把文件给你签字……”她能知道什么,平时连财务类的工作其他人是碰都不让她碰,都是让她打杂做一些琐碎的事,生怕她会揩走他们的油水一样。
李泽言蹙眉,不耐烦地“啧”一声。
他每次发出这种声音,连颐就害怕。只见他直接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拨号:“……数据需要你们这边联网核查一下……好……嗯,尽快发给我。”
李泽言挂掉电话后,把文件夹合起来放到一边,对着连颐说:“你先等一下,很快就好。”
连颐点点头,站起来想回到外面会客厅继续等。李泽言马上喊住了她:“你要去哪?”
“我……不是要到外……那我在这等吧。”她又坐下,直勾勾地盯着李泽言。
李泽言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开口惊住了,可是又不好意思收回:“随便你。”
什么叫随便我?他不就是让她在这里等吗?连颐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从刚刚进门开始,她就觉得鼻子痒痒的。在李泽言办公室待久了,觉得连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痒,只是她不好意思当着李泽言的面挠。她开始发现自己逐渐不对劲,手已经被自己挠得一道道痕迹,怎么还起一颗颗红疹呢?
“你怎么了?”李泽言突然放下手中的笔,严肃地问。
连颐看到李泽言跟自己说话,心脏一激动。好像更喘不过气来,她捂着穴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可是越喘气管就越紧,她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脸,发现脸上也起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红疹。
“啊……这是什么?!”她从旁边的反光面倒影看到自己眼皮和嘴唇居然开始肿胀外翻!她不断挠着自己身上痕痒的地方,动作滑稽得像一只猴子。
李泽言生怕她再抓下去会抓伤自己,他马上走到连颐跟前,不顾右手的伤直接捏住她双手,控制住她。同时向外大喊:“魏谦,魏谦!”
魏谦赶进来时候吓一大跳,这貌美如花的连小姐怎么现在肿得跟猪头一样,还哭哭啼啼的,难道是总裁揍了她一顿?不可能啊……
“叫救护车,然后把全办公室所有的花草都撤走,快!”李泽言狠厉地命令道,几个人马上进来把李泽言办公室里的植物,以及外面的花草盆栽全部移走。他安抚着连颐:“很快就没事了。”
他左手钳制住连颐的双手不让她抓自己,右手在桌面的药箱里翻倒,找到了一瓶药丸。
李泽言用嘴直接把药瓶瓶盖咬开,往桌上倒了几粒,抓起就往连颐嘴里塞。随即又马上拿起自己的水杯,直接往连颐嘴里灌。
就算是现在接近无法呼吸的状态,连颐也知道,现在给她喂药的人是李泽言。他身上那股檀木玫瑰香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可能也正是他的味道掩盖了办公室里香水百合的气味,让她疏于防范,差点忘了自己对香水百合有严重过敏的事。
药物下肚后,呼吸稍微顺畅了些。她睁开眼睛,看到李泽言非常紧张地看着自己,她一边喘气,边打趣:“李总……看来我和你八字不太合啊……每次来都出事……”
“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是没事了。”李泽言松开她的手,扶着她到沙发上:“先躺着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