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推下来的人颈骨断折,一滩血正缓缓从脑后涌出。彩色玻璃窗在地面上投下了光影,尸体就四肢歪斜地躺在那光影里。
梅兰妮死时,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司铎恐惧地大叫起来,“主教大人杀人了!”
怀亚特站直了身子,他从高处望向涌进教堂的侍卫,面目冷漠而平静。
***
“安洛先地区的堂区红衣主教杀了人,”两名大主教在教廷布置奢华的走廊里并肩走去,“教皇知道此事的具体情况了吗?”
“冕下应该还没查清楚,”一人惋惜地说,“可惜了。洛佩兹红衣主教原本前途辉煌,很有希望在明年晋升大主教的。那样他就会是全教廷最年轻的大主教了。”
“真是奇怪。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据说……”其中一人放低了声音,“那名被推下楼梯的小姐爱慕他已久,他一直没有答应。”
另一人诧异地摇摇头,“怎么至于杀了人家?替神明守身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那谁知道。洛佩兹一向性情古怪。”
这时,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了。
那两名大主教敛了神色,行礼道:“教皇冕下。”
新上任的教皇面色森然,他扫视过面前两人,开口道:“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我要谈什么了。你们有人和洛佩兹熟识吗?”
那两人惊异地对视一眼,“没有。”
“知道其他和洛佩兹熟识的大主教吗?”
“没听说过。”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洛佩兹一向待人苛刻,选任教皇的时候曾经有很多人想要巴结他,但是他根本不理,得罪的人倒是不少。”
“那就好。”教皇压着愠怒说,“上次神明清洗之后,教廷好不容易可以用新的面目面对世人,我不想让教廷的名声毁在我手里。洛佩兹必须秉公处理,明白了吗?”
没想到教皇竟然丝毫不保全怀亚特·洛佩兹,那两名大主教瞬间窥知了教皇的意思。
“洛佩兹已经被押入萨克监狱,明天立即进行宗教审判。”教皇冷声说,“在人民开始讨论这件事之前就结束它。”
等到教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其中一人轻叹道:“洛佩兹这次大约是凶多吉少了,宗教审判庭……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
“滴答。”
“滴答。”
沉闷潮湿的地牢里在漏水,周围毫无声响,以至于水滴落的声音是那样空寂。
怀亚特被剥去了主教红袍,只穿着一身囚犯的白衣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他冷然的面孔毫无变化,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尊石像。
水规律地落下,仿佛能一直滴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