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拉兹罗。”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困死了。”
拉兹罗郁闷地在她身边躺下来,感觉自己再次错失良机,时间都在她的玩笑里溜走了。
切茜娅第二天十点钟才醒,伊莲已经回来确认了安妮塔夫人的安全。
她在书房里翻了整整两天的教廷史,将教廷和神明发生摩擦的事件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这些事毫无例外的,最终都以神明的获胜告结,切茜娅却始终感觉,教廷并未完全失败,他们并不是毫无规律地挑起争端,仿佛他们在谋划一个更大的局。
到了星期四下午,切茜娅便由私人马车拉去了十字城。
这次她没有佩戴面网,因为“引发神迹的少女”的新闻已经在周边传遍了,她戴了面网只会更明显。
伊莲恭谨地跟在切茜娅身后,切茜娅向守卫递上了信封,“请通报一下,我要见教皇大人。”
守卫惊愕地看着那张破碎的不成样子的信纸,然而上面引人注目的金色墨水却不容忽视。
竟然会有人这么对待教皇大人的信?!
切茜娅有些不耐烦了,“我可以进吗?”
“当然可以,您请。”
紧接着卫士就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那贵族小姐将信封丢进了垃圾桶里,连看都不看一眼,“伊莲,我们走。”
伊莲在第四层楼梯口被拦下了,守卫只允许切茜娅一个人登上第八层去,那里就是教皇维克多·克雷芒二世的私人会客室。
切茜娅敲了敲雕刻着展翼天使的胡桃木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
“请进。”
房间里极为幽暗,纵然是白天,厚天鹅绒窗帘也都拉上了。只点着几盏红琉璃灯罩的壁灯,给室内的华丽陈设打上了远古的暗光。
切茜娅行了个屈膝礼,“冕下。”
书橱后传来钻石拖拽地面的细碎声响,切茜娅抬起头来,这才看清了教皇的面容。
其实每年神降节的时候,教皇都会乘辇去观看游行,那几乎是普通人唯一一次见到教皇的机会。
切茜娅小时候也去看过几次,但是人太多了,隔的距离又很远,只记得是个穿着亮闪闪红袍的黑发男子。
现在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然而脸上并没有几丝皱纹,居然还称得上年轻。
“您比画像上更漂亮,小姐。”他在宽阔的桌子背后坐下来,“请坐。”
“感谢您的赞美。”
切茜娅客套的虚情假意,“您应当知道我跟您并不认识,而您一直在给一名未婚小姐寄来莫名其妙的信件吧?”
“我和我治下的教廷是神明与人相通的唯一桥梁,”教皇说,“很不幸,您无与伦比的魅力已经破坏了这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