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亚迈伊蒙告诉她那天晚上拉兹罗很虚弱,不会有人被传染,所以她便没有戴面具。
又是喝多了酒,又是莫名其妙的走进了教堂,就是那么巧,还碰上了怀亚特,更巧合的是,她一开门,门外就站着一个黑死病人。
她原先以为不会被传染,直到回到房间,才发现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
到底有多少巧合才能让生命中的一件事发生啊。
切茜娅仰起脸来,摇摇头说:“我真的不怪你,拉兹罗,这些都是没办法控制的事。”
他们踏着柔软的青草地,时候已经近了初夏,不远处羊群在山坡上吃草,野蔷薇一丛丛的开着,好像传说中的红裙小精灵,专门给夏神唱歌听。
“要是世界上有能控制命运的神就好了,”切茜娅一笑说,“那他一定是最强大的。”
拉兹罗顿了一下,回答道:“有的。”
“我们的母亲,玛尔维娜,她的权柄就是命运。”
切茜娅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拉兹罗。
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好像永远处在深冬,花在他周围开的那样生机勃勃,他诚然是一身贵气,然而还令人觉得寒气袭人。
她忽然想起来,他是在四岁上得了猩红热死去的。那应该会是个很冷的冬天。
她踮起脚来,理顺了拉兹罗鬓边的鬈发,“可是你们已经杀死她了,不是吗?一切都会好的,拉兹罗。”
拉兹罗垂眸看着她,他没有回答,将手从身后抽出来,把一个野蔷薇花冠放在了切茜娅发顶。
切茜娅惊喜的拿下来看,那花冠编的精致极了,碧绿的枝条如同翡翠,嫣红的花朵盛放着,没有一丁点损伤。
“天啊,你是什么时候编的?”切茜娅笑着说,“真漂亮!”
“我用神力让它们自己扭曲起来的。”拉兹罗说,“植物的疾病也归我掌管。有一种病会让它们的枝干扭曲下来。”
“真没情调!”切茜娅拍在了他的肩头,“说它是生病了就让我感觉不好看了。”
“那我收回它们身上的神力好了。”
收回灾难神已经释放出去的神力不是一件令神明舒服的事情,以往神明几百年也不会这么做一次。
在1068年的圣格斯堡大屠杀之后,国王独身跋涉千里,头戴荆冠,脚穿草鞋,到奥林匹斯山来向神明请罪。表示愿用三年的赋税来向神明祭祀,长跪在雪地里请求瘟疫神拉兹罗·柯里昂不要在屠杀后引发瘟疫。
拉兹罗连面都没露,他拒绝收回神力,无论人们付出何种代价都不能改变神的心意。
拉兹罗想不明白,他居然会有主动收回神力的一天。仅仅是因为这样会使她开心。
拉兹罗将手放在蔷薇花上,他的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了阴影。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切茜娅手里的花冠瞬间舒展开来,那些扭曲的枝条蓬勃的生长,花朵娇艳夺目,闪着比红宝石更美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