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娅侧耳细听着,的确是孩子在哭,而且不是在她这一层,应该是在楼下。
她慢慢走下床去,从抽屉里摸出来火柴,点亮了亚迈伊蒙的手提灯,小心拧开了房门。
走廊里的壁灯是一直不灭,昏黄的光照的走廊半明半暗,切茜娅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却忽然听见身后敲打窗户的声音。
一根长竹竿从楼下伸了上来,在她的玻璃窗上敲了三声。
“笃,笃,笃。”
切茜娅背后猛地蹿起一阵冷汗,瓦勒斯卡明明跟她说过,奥林匹斯山上除了神明没有别人,她可不相信三个神明中会有一个无聊到半夜拿竹竿来敲她的窗户。
更重要的是,“敲窗人”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习俗,那时候钟表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人们需要敲窗人按时在户外用竹竿敲窗叫醒他们。
现在距维多利亚时代已经过去了好几千年,怎么还会有人在奥林匹斯山上敲窗?
切茜娅手心出汗,她竭力定了定神,觉得这座神殿怪异之处太多了。窗外的那个人要叫她起来,莫不是想让她下去看那个哭泣的孩子?
切茜娅提起裙摆,小心的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随着她走近了,那哭声听的越发清晰。走廊里的门都是一样的,切茜娅在一扇门前站住脚,这扇门微微震动,似乎正是那个哭泣的孩子在里面拍打着门。
切茜娅愣愣的看着那扇门,不知道该不该打开门。神殿里只有三个成年的神明,为什么会有孩子在深夜里哭?又有为什么会有人用维多利亚时代的习俗来敲打她的窗户?
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走廊画像上的女人,那个中古时期的美女有着一头柔亮的黑发,和神明们一模一样。
玛尔维娜。
也许画像上的女人正是神母玛尔维娜。
孩子骤然尖利的哭泣让切茜娅猛然回过神来,她索性狠了狠心,一用力拧开了门把手!
门吱吱呀呀朝内打开了,如霜的月光洒了满室,房间里空无一人。
切茜娅走进房间里,这里和亚迈伊蒙说的完全不一样,房间里不仅没有灰尘,而且像是刚被打扫过的样子,一切都干干净净。
巨大的黑色天鹅绒帷幕从黑白菱格的天花板上垂下来,将房间隔成两半,切茜娅撩开帷幕,瞳孔骤然缩紧了。
帷幕后面赫然是一具小棺材。
月光洒在棺材上,照的打磨过的松木油光发亮,棺材合拢的紧紧的,上面的玻璃亮的晃眼,盛开的白百合和白色马蹄莲层层叠叠的拥在棺材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