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枝蓦然有些无措,一下又塞了回去。这感觉就好似那丈夫把每月的垧银交与妻子打理家中事务一般,只让她觉得不习惯,不愿与沈砚青继续这样一步接一步的把距离亲近。只是迫自己冷心冷肠道:“你们沈家有吃有喝的,哪里还能缺了一个姨奶奶的花销。这厢一给我,莫不是给老太太打脸么……平日里只说我贪爱钱财,就不怕我一下子全把你花光?”
沈砚青却把鸾枝心思看穿。然而她越躲,他便越发的要进攻……她既这样躲他,便是她害怕了,她害怕失了她的心,再没有了回头的路。
偏把鸾枝纤腰一揽,一枚小坠儿掖进了她的袖子,难得正经一笑道:“花光再赚就是。你既跟了我,在我所能触及的范围内,我都尽可能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只要你真心与我过日子,爷自对你比自己都要好。”口中说着,修长的手指把鸾枝衣襟一颗颗扣好,见里头娇-满的胸脯上点点青-红,尽是昨夜被他疼-宠的痕迹,心中只觉缱绻不舍,便在她雪白锁骨处轻轻一咬:“晚上早点来。今夜须穿我买的那件衣裳……不要撒谎,我晓得你带了的。”
潋滟的凤眸噙着了然浅笑,那磁性嗓音低沉,热气吹在人肌肤上,连心中也莫名的泛起暖意。
鸾枝红了脸,羞恼地背过身去:“谁带了?那衣裳难看死了,我可不爱穿…”
“少奶奶,那袄子奴婢带了的,就藏在车座下的箱子里呢。”一抬头,却看到梨香春画笑嘻嘻红着脸站在牢门外。
晓得这两个丫头必然把什么都听去,不由脸颊越发泛红,头也不回地顿步出了门槛:“走了……不理他。”
出了地牢,顿时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响起。大年初一,每家每户都争着起早呢,都不想自家的第一道炮仗比别人家的晚了时辰。
天已然蒙蒙亮,一股清晨的凛冽寒风铺面而来,鸾枝紧了紧袖子,忽见墙角下三五个人押着一个犯人向这边走来,那犯人着一袭宽松白衣黑裤,看起来背影清瘦高挑,与沈砚青很是相似;领头的是个着锦衣的四五十岁男人,正压着嗓子道:“就在下面,快快换了他就走。莫要被旁人发现了,回头不好与主子交代。”
喑哑哑的嗓音,虽不是十分清楚内容,却无端听着人发悚。鸾枝连忙搡身一闭。那三五个人便推着犯人进了牢子。
只觉得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一晃而过,然而仔细想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又想起这是第一回去二老爷府上,不能失了礼节,便着老程整理了下礼物,一路只往城南方向而去。
☆、第48章贺新春
沈府门前正在放炮,喜红的爆竹噼里啪啦,兴奋得两个小姐捂着耳朵左蹦右跳。
沈二夫人周氏看了不由又笑又骂:“瞧瞧你们两个,过了年都十七了,还是没个正行!倘若被郑公子看到你这副疯样,看人家还敢不敢要你?”
沈明远是礼部左侍郎,平日里除却考学上的事儿,也与四方诸多来访的使者外交,因而思想比较开化。旁人家的小姐十二三岁便与人定亲,他们家却只纵着姑娘慢慢挑拣,恁是要嫁个称心合意的好郎君。
说到郑公子,沈蔚萱脸颊顿时羞红起来,嗔怒道:“娘好端端提他做甚?…那人甚是讨厌,只怕是我先不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