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建邦老泪纵横,我活了一辈子,最后都断送在你们的手里了!
陈诺不想受这窝囊气,但看陈建邦的样子,他硬是狠不下心。
我知道陈诺心软,心软有心软的好处,也有坏处,这钱我们可以借,但你们需要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和陈诺再也没有瓜葛,陈诺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你们也没陈诺这个晚辈。
陈诺暗中掐了男人的手心:你想干什么。
听到会借钱,陈建邦先是高兴,但随后就是震惊,最后又是一阵颓废,他不是不懂对方的意思。
我想抵押一套房,我会把老房子卖掉先还你钱。
陈勇有意见但不敢多说,陈建邦瞧见自家儿子的表情就哼道:新房子有四个房间,完全可以住。
哪知陈勇媳妇脸刷的就白了,她持反对票:我不同意!
不同意那就离婚。也许是回头了,陈勇说,难不成你是想让我爸妈睡大马路么,房子的名字写的是我爸的。
陈勇你没良心!
陈建邦转身不管儿子的糟心事:你们要我怎么写,我写。
苏程揉了揉陈诺的掌心示意镇定:我带了律师来,律师会准备好文件。
两个小时候陈建邦签了字也按了手印,陈诺将头撇向一边:以后我们两家再没有瓜葛,不要找我,也不要再提起我父母,我已经报了你们的养育之恩。
房子抵押之后不要房租,还不要利息,这就是亏本生意。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不想这么快就便宜他们。晚上总算出了憋屈的医院,陈诺终于释放了脾气,我是有条件才能答应他们的,他们那么欺负我还想让我掏钱,做梦呢。
陈诺气的不轻,苏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心软,再者你也没那心机,快刀斩乱麻,事情闹大了被人认出你不好。
哼。陈诺甩开手,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但是你以后不会再碰上苍蝇了,你叔叔极要面子,他就算是死了也会想着要把钱还完,房子对他们来说是大事,没人喜欢寄人篱下,他比你那弟弟靠谱,以后各有各的路,你已经仁至义尽,无论以后再怎么闹你都不怕。
我现在也不怕。
苏程搂着陈诺亲了亲,一边哄着:既然知道你有钱了肯定会缠着你,倒不如出血一次买断他们的后路。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干嘛骗我!
苏程一愣: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陈诺白了一眼:你骗我那车就20几万,明明是200多万的车,人民币在你这贬值贬的是不是太凶了啊,你就欺负我不懂车。
那不是老爷子怕你嫌贵不敢收么。
陈诺不听:你还说你不会骗我,现在被我抓到了,要不是陈勇今天说出来,我还被你蒙在鼓里,这车的保养费都够我画好久的画了!
苏程态度诚恳:那我向你道歉。
我心里有气。陈诺一口气总是憋着,恶心。
苏程当然知道陈诺指的什么事,他抬手颠了颠对方的下巴:要不进去再吵会?
陈诺皱眉:我才不要,又是吵架又是打架的,我在里面头都大了,一家子不讲理又扒拉我占便宜,我干嘛要和他们继续吵,而且我也不是吵架的能手。
陈诺在里面气的肺都要炸了,在那所谓的养育之恩面前他说不出话,他甚至都后悔自己怎么没长一张随时都可以口吐芬芳的嘴。
如果他们能端正态度,我就用不着你来给我善后了。陈诺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休息,发烫的脸逐渐冷却,他用胳膊拱了拱男人,是不是很没骨气,我说我。
你能和他们打架,我就觉得很意外很厉害了。
陈诺瞄了一眼:你真的是在夸我吗?
是的。苏程抬手搂住了陈诺的肩膀,我在家看到你电话里那些疯狂的来电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欺负的很惨,但我忘记你已经成长了,就是经验不足。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要说我懦弱也可以,来之前我说就借20万凑合凑合,来了这之后还是借了钱。
但你的钱没有打水漂,你又没按照他们想的路子走,他们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的心软情有可原,我不可能用我的想法去压制你的想法,有些东西说不准。
陈建邦家已经很明显没钱了,苏程上楼之前去问了病房费用,都已经催过两回了,昨天才有人交了钱,估计就是陈诺给的那4万。
如果陈建邦家真的发生一些难以想象的意外,陈诺的心里未必会好受,倘若不借钱之后,陈家怀恨在心弄出些难堪的动静,对陈诺来说也是麻烦。不如就伸一回手也彻底断了双方的联系,对方内心愧疚又觉得没脸,再有白纸黑字的协议在手,就算以后再没脸没皮的来纠缠也用不着有顾虑。
毕竟生活这么多年,苏程对陈诺的性格不敢说百分百了解,起码八成胜算是有了吧。
我来都来了,明天去祭拜一下你父母。
陈诺叹了口气: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城镇的墓园很简陋,陈诺还怕苏程不习惯:不是那么富丽堂皇的墓园,你要嫌弃的话也别和我说。
我怎么会嫌弃,你要是再想太多,回去好好罚你。
陈诺领着苏程来到自家父母墓前,手里两大袋的金元宝在火中化为灰烬,他对着墓碑鞠躬:爸,以后我没大伯了,我还清了。
陈诺说着,苏程也正经的鞠了躬:爸、妈,你们好。
太正经了,反而让陈诺觉得有些不自在。
陈诺弯腰拾去墓方便的杂草,忽然在他母亲的墓碑后看到了两盆已经凋零许久的菊花,有人在他们之前祭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