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到他们谢家来。
这般想着,陆氏就要行大礼。
跟在她身后的盛纾和谢徵,自然也就要跟着跪下去。
方才盛纾与谢徵闲谈的画面,慕容澈还历历在目。
他想起此前暗卫传回来的信,言盛纾和谢徵同游、相谈甚欢。
他越发觉得方才那一幕刺眼、刺心。
但盛纾屈膝那一刹那,他仍及时开口了:“诸位不必行此大礼。”
陆氏和谢徵要跪也就罢了,但他舍不得盛纾下跪。
陆氏一愣,这还没跪下去呢,半蹲着实在是不好受,她瞥了眼谢从颉,见他对自己颔首,方谢恩起身。
慕容澈对谢从颉道:“谢公莫不是忘了?孤此番前来并不想表露身份。”
谢从颉连忙点了点头,“是,臣倒是忘了。”
言罢,谢从颉又对陆氏道:“接下来这段时日,殿下会以咱们远房表亲的身份住在咱们家,夫人去命人拾掇处院子出来,切记不可对外透露殿下的身份。”
慕容澈到谢家来,本就让陆氏意外,这会儿听说他还要住下,更觉难以置信。
“好。”
陆氏一面应下,一面拿眼去瞧谢从颉。
谢从颉自然也看懂了陆氏的意思——
太子为何要住咱们家?
谢从颉微微摇头,别问他,他也是片刻前才知道的。
这夫妇二人之间的往来,慕容澈只当自己没看见。
他扫了眼盛纾和谢徵,故意问道:“这都是谢公的子女?”
谢从颉道:“那是犬子,单名一个徵字。那是臣的外甥女,上京定南侯的嫡女。”
慕容澈看了看谢徵,假意夸了两句,谢徵忙垂首谢过。
而后,慕容澈的目光落在了盛纾身上。
盛纾垂眸,不愿看他。
慕容澈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虽说不曾带有亵渎之意,但他满眼的兴趣谁能看不出来?
谢徵动了动,想和上次在崇善寺山脚下挡住杜桁那般,也挡慕容澈一回。
可对方是储君,谢徵迟疑了。
过了会儿,慕容澈总算开口了:“原来是盛公的千金,难怪看着有些眼熟。”
盛纾倒是想充当那隐形人,但慕容澈偏不放过她。
她咬了咬唇,垂首道:“盛氏女见过太子殿下。”
慕容澈见她始终不肯抬头,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道:“盛姑娘不必多礼。我以后的身份是谢公的表亲,算起来与你也沾着亲呢。”
盛纾闻言,故作惶恐,“臣女不敢与殿下论亲。”
慕容澈继续逗她,“盛公是大周的肱骨之臣,盛姑娘是盛公的千金,身份尊贵,不必如此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