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声音里透着的寒意让王福海抖了抖——
这些日子有盛侧妃在东宫,他都忘了太子殿下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他不敢再劝慕容澈,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叫侍卫给慕容澈备马。
地上太滑、王福海又浑身紧张,没走两步就又跌倒在地。
王福海回头看了眼慕容澈,却因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王福海莫名地觉得,太子殿下只怕是要疯魔了。
抱着这个念头,王福海连滚带爬,去给慕容澈备马。
夜半时分、大雨瓢泼,慕容澈纵马出城,往盛黎旸那处庄子疾驰而去。
不到两刻钟,慕容澈便抵那庄子。
他策马入庄,由早就侯在那里的庄子管事带着去了走水的佛堂。
火已经灭了。
那里一派惨状、断壁残垣,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慕容澈脑袋发昏,竟然径直自马背上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殿下!”
跟来的亲卫们一拥而上。
慕容澈推开过来扶他的亲卫,自泥泞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顶着满头满脸的污泥,跌跌撞撞地朝那屋子走去。
韩越等跟来的亲卫不放心,紧随其后、踏进那屋子。
这屋子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只余那尊佛像还完好无损。
“她在哪里?”
佩兰在一旁抹泪,哀戚不已,“回殿下的话,娘娘已经被挪出去了。”
慕容澈闭了闭眼,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带孤去见她。”
佩兰没动,“殿下,您还是不去的好。”
盛侧妃已经面目全非了,何必再去给自己添堵?
慕容澈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看了佩兰一眼。
佩兰瑟缩了下,“奴婢这就带殿下过去。”
她紧走两步,带着慕容澈去了盛纾所住的院落。
原本静谧的院落这会儿是哭声此起彼伏。
慕容澈到时,恰与盛黎旸、盛怀瑿及盛怀璧在门口遇见。
“太子殿下。”
盛黎旸像是苍老了许多,浑身的悲痛难以掩盖,而扶着他的盛怀瑿、盛怀璧兄弟俩也是双目通红,应是刚哭过。
慕容澈却没心思与他寒暄,甚至看都没看他们父子一眼,径直就往院子里走去。
正屋放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看身形,正是盛纾无疑。
慕容澈蹲下、身,颤着手翻找那尸骨,想查实那到底是不是盛纾。
他不相信盛纾会就这么死了。
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