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言低笑一声,非常善解人意道:这样吧,你别说话了,你要是答应,你就吻我一下。
迟言说的时候吊儿郎当,语气玩笑而随意。
岂料面前的人,手轻轻附上来,小心翼翼的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费力的轻轻踮起脚,在他额间落下温柔的一下。
真的像鱼一样,啵唧一下,轻轻的,痒痒的。
不是在吻他的额头,是在吻他的心。
这次换迟言愣住,他没想到俞简真就这么听话,听话的过了头。
他心里被俞简这下挠的发痒,刚准备开口,就听俞简道:
这是还你的,上次,在宿舍。
迟言惊愕道:你当时没睡着?
俞简重重点头,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迟言左脸啄了一口:这才是刚才的
迟言简直要被俞简弄疯魔了,他看着俞简一张一合的唇,忍了半天才忍住把人狠亲一口的冲动,把人一把揉进怀里,摩挲着他耳骨:你行啊,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么腹黑呢,瞒我这么久,小坏蛋?
俞简连忙摇摇头,把人推开,很认真的在辩解,一边摆手一边道:不是不是,是因为当时我们那个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问你,你也没告诉我
俞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是事实,但听着就像指责,他怕迟言多想。
迟言手一伸,把人重新拽回怀里:久等了,委屈你了。
俞简心里挺不是滋味,连忙道:没有,是我,我太多心了,还故意跟你生气,是我不好。
他一回想刚才在门口,和迟言置气,故意不告诉迟言礼物是什么,就满心愧疚,连忙开口:
给奶奶的礼物是一双手套和围巾,我自己织的。
迟言哟呵了一声,把人拉远看着人,揶揄道:你还会织围巾?你到底瞒我多少事,都没给我织过。
俞简连忙解释:不是,是我现学的,我以后给你织。
他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给迟奶奶迟爷爷带什么礼物,老人家住的富贵穿的富贵,自己认为贵重的人家视为平常玩意儿,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手工做一个,才能体现诚意。
一个大男生不擅长针织,压根没接触过,他每晚上花半个小时对着一堆乱毛线和两根针坚持不懈的鼓捣,赶在最后终于成了型。
迟言心中微动,期末时间紧任务重,他还专门为了这玩意儿花心思。
俞简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瞒着他生气:我过了年再买毛线来给你织,你别多想了。
迟言本来就没往那方面想,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装作委屈的样子,拿腔作调道:行,那你得多给我织一双,不许偏心。
俞简连忙点头,有丝不确定的掐了掐迟言,随着哎哟一声,他高兴开口:是真的啊,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
他现在都有种玄幻的不真实感。
迟言哭笑不得,捏起人下巴道:你还挺会掐,专挑软的地方掐,他附在俞简耳畔道,哪天试试硬的地方?
俞简听到那个字一下子脸就红了,略带不安道:别
迟言直起身子,手指点了点俞简的头:我说骨头,你想什么呢,小同学,学点好。
俞简脸刷的一红,心道自己想的真是太歪了,曲解对方的意思,不应该不应该
正说着,突然一阵亮光打在他俩身上。
俞简赶紧抽了手,像是被警察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一样,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就差举起双手了。
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
迟言举起手遮光,辨认出来人的轮廓,无语道:爸,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都快十一点了,晚上外面又冷,周围又是荒无人烟的,这两人一消失就是好几个小时,迟爸不放心,赶紧拎着手电筒出来找人。
迟爸走近了才关灯,一个暴粟打在迟言脑袋顶上。十分有节奏感边打边道:你说我,你说我,你说我干什么,大半夜带小俞到这荒郊野岭来,你知道我找你俩好久嘛?
俞简有点不好意思,忙开口制止迟爸:叔叔是我家约着过来的,不是他带我过来的。
迟爸一听改了口,更有节奏感:你还,你还,你还约着小俞来,不怕大半夜被狼叼走啊你?
俞简连忙平息战争,开口道:叔叔,我们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迟爸恨恨看了眼迟言,要不是考虑到俞简身子瘦弱,他还能再训兔崽子半个小时。
几个人正打算打道回府,迟爸余光瞥见地里的一大片星光,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警惕道:那些发光的玩意儿,什么东西?
迟言心道不好,就听俞简老老实实答道:这些是荧光粉,对吧迟言?
他猜测迟言是撒的这个,但不确定。
迟言默默朝后退了几步,离他爸远了一点,心虚的声若蚊蝇般恩了一声。
顿时,迟爸抄起手电筒就朝迟言砸去:
妈的那是白菜地,你爷爷种了半年的大白菜,一颗还没摘,你就给地里撒上荧光粉,撒地里就算了,他妈你还撒菜上,你他妈是不是欠收拾!你你给老子过来!
迟言早有准备,迟爸刚开口,他就敏捷的躲开,跑的跟只兔子似的,两个人一个逃一个追,留下俞简一个人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迟言一边跑,一边不服气头也不回道:那些白菜我管不着,反正我的到手了。
他声音放得很大,也不知道某人听见了没有。
为了俞简,他都心甘情愿做头猪了。
俞简笑声一顿,顿时脸红了一片。
*
迟言老家客房多,迟奶奶专门给俞简收拾了间房间出来。
俞简刚洗完澡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水珠,就听见客厅传来声音。
他得和我睡,他晚上怕黑,别鼓捣客房了奶奶。迟言瞎话说起来很顺。
那怎么行,你晚上睡觉爱踢被子,别把人家冻感冒了。
迟妈声音丝毫没有退让。
作为他妈,儿子哪句话在瞎扯还是听得出来的。
迟言不屑哼了一句:他和我睡,不然等他洗完澡出来,你自己问问。
俞简听到这句,赶紧推开门进来:我自己睡阿姨。
迟言眉心一挑,刚准备说出口的妈你听他也这么想的被硬生生噎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气着:你不是怕黑吗?
说完使劲给俞简使眼色。
俞简却全程没看他的脸,也没理他,对着迟妈规规矩矩道:我先上楼睡觉了,阿姨。
迟言嘶了一声,正想开口再争取一下,刚张嘴就撞上他妈一个眼神,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警告。
眼神没什么内容,但是心虚的人理解起来含义就比较丰富,总觉得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去。
迟言烦躁的起身,妥协道:算了算了,我自己睡。
迟妈目送着两个人上楼,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好久,眼神直愣愣的盯着电视上某一个点。
脑子里全是刚才,无意中瞥见的迟言手机图库,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俞简。
睡着的样子,做题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笑着的样子,全都是偷拍。
迟妈也不知坐了多久,眼睛酸了也毫无知觉,坐到腿麻了,才起身,啪的一下关了灯,脚步凝滞而沉重的走上楼梯。
第67章
俞简房间和迟言房间在二楼房间两头,隔着长长的走廊。
俞简关了灯, 坐在黑暗里, 拿着手机给迟言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