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宿黑发湿漉漉的,垂落在眼前,那双漆黑的瞳仁,静静看着季桑桑,格外乖巧听话。
像奶呼呼的小奶狗。
季桑桑觉得自己被阮宿给蛊惑了。
她拿起吹风机,没等阮宿开口,就非常主动的,给人吹起了头发。
边吹他的头发,还叮嘱道,“要把头发吹干,不然的话容易感冒。”
坐在床沿的阮宿,从始至终,脸上挂着平淡的表情。
只是在季桑桑话音落下时,他舔了舔唇。
那深深的眼,透着不远处的梳妆镜,看到了一脸认真的季桑桑。
喉结轻滚两下,阮宿的眼底,暗了暗。
吹干头发,时间都到十二点。
季桑桑又累又困,她收起吹风机,轻拍阮宿的肩膀,“早点睡,明天送你去机场。”
阮宿顿了顿,他抬起眼,“桑桑姐准备一早就把我送走?”
季桑桑看着他那无辜的,甚至有些潋滟水光的眼神,一时僵滞住。
妈的……这可怜兮兮的表情,这眼神,这股子委屈劲,怎么跟阮姜一模一样?!
一个阮姜已经够她头疼,现在又来一个!
但季桑桑还真特么就吃这一套。
她看着阮宿的表情,一句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你想什么时候走那就什么时候走。”
季桑桑说完,阮宿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他抿唇,正要回客卧,脚步顿住,手臂撑在床边。
季桑桑见状,连忙上前,“宿宿,你怎么了?”
阮宿垂眼,漆黑极长的眼睫,微微颤抖两下。
在冷白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有点晕。”
他唇瓣微白。
喉结滚动了两下后,这才开口说。
季桑桑有点紧张,“怎么又头晕起来了?”
“不知道,天旋地转的,我先躺一下缓缓。”
阮宿声线冷淡虚弱,听不出半点其他的意味。
季桑桑有点心疼了。
他因为自己说分手,义无反顾地冲过来,结果来了之后身体出现这么多问题,想到这里,季桑桑的内心愧疚起来。
以后她做事情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她扶着阮宿,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的床单上,是她惯用的香水味道,淡淡的椰子味,还夹杂着玫瑰的余香。
少年深陷在她的床上,冷白的脸颊,如无暇白玉一般。
他睁眼,声线微弱,像是迷迷糊糊时说的,裹着淡淡鼻音,“我不喝热水,躺一会儿就好,桑桑姐你陪陪我好吗?”
季桑桑心一软。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拒绝与否,就已经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好,我陪着你,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