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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什么事?”阮娘倒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变故,若是为了魏园杀人案子,可同她半点瓜葛都没有,若是为了旁的什么大变故,也不该只叫她一人去,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心里没底。

小侍只道:“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您还是快去罢,去晚了恐怕三公子更生气呢。”

宁晓蝶和薄娘子听了,要陪着阮娘同去,阮娘只摆手勉强笑道:“又不是上刑场,更何况还不晓得是什么事呢!一齐去了,反而唐突。”

这会惟有桑香望了她一眼,又淡淡撇过头去,阮娘莫名就觉得和桑香这祸水脱不了干系,不由道:

“桑香你同我一块去罢,一会到兰若阁,不用进去了,先站在门外头。”

桑香倒也不怕,丑媳妇总有见公婆的时候,昨夜她在乐馆枯坐到天明,一直等着这一刻,这会从容起了身,含笑道:

“那我陪你走一遭罢。”

宁、薄二人瞧着这两人稀奇古怪,似有密约默契,一时也参不透,徒望着她俩相偕出门去了。

兰若阁外,庭院中几名青衣小侍正忙着清理一个炭盆飞灰,阮娘只纳罕,这炭盆是从哪来的?怎么像是被人盛怒丢出窗来的!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祭坛之物,都是七零八落的。只有桑香却心如明镜一般,不过是齐三公子设巫作法,被她昨夜弄坏了,她人去魂散,这会他恐怕已幡然醒悟,世上哪有鬼魂?她处处是活人气象!

再寻思像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物,被愚弄了自然要恼羞成怒的,只丢个炭盆哪里压得住他的火气?只是这会不知他到底看出什么端倪?更不知他既要拿人作筏子解气,怎么头一个挑上了阮娘?

阮娘嘱咐桑香在阁外侯着,桑香静立着,望向那小湖堤不远处的燕子坞,若她那日不好奇坐在那坞上重檐看什么孔明灯、莲花灯,这会是否就不会生出这么多节外旁枝来?

却说阮娘掀帘而入,东暖阁里,书案那边,一身素衣儒生打扮的齐三公子神色比寒冰之水还要冷清,手上把玩着一个镂空暖香金囊——阮娘认得这东西,不正是她那日送给桑香作刀舞打扮时的一件衣饰么?那香囊挂钩上原该结三缕红绳打成的一根络子,冬日系在衣上熏香取热,但那钩上的红络早解了去——阮娘想起来那日还被三公子用来绑在手上,一端恐怕还是系在帐底锦被里桑香的手腕上,不正是她听了齐三公子吩咐,递了金剪子去剪断……

齐三公子冷冷看着阮娘,手指缠着那香囊寸余链条,链条穿连的瑞鸟半边球冠上,扣钩、扣纽咯嗒一声被他用指腹推开,一声又扣上了,隐隐露出里头更加精致小巧的焚香金盂,早烧尽了的蜡丸香囊,只有残灰在里头轻晃,不再发出那夜阿弱魂归时叮当金铃之声,齐晏忽而冷冷道:“你认得这东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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