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瞥了眼跪在一旁的云阳侯,厉声道:“眼下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你们周家是存心要打朕的脸是吗?”
云阳侯趴在地上,此刻连头都不敢抬。
“陛下,老臣那逆子定是遭人陷害,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啊,陛下!”
周太后跟着点头,声泪俱下:“陛下,哀家是阿慎的亲姑母,又怎会同他欲行不轨之事呢?陛下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蒙蔽,诬陷了好人哪。”
“我们云阳侯府世代忠良,先祖亦有从龙之功,阿慎打小读的便是圣贤书,陛下应当最是了解的呀。”
姜寒闭了闭眼。
今日若没有刑部方才呈上来的罪状,或许姜寒真会被周家这对兄妹巧舌如簧的嘴给说动了。
他伸手将供词丢在了云阳侯身上,垂眸冷声到:“侯爷自己看罢。”
云阳侯身子微动,心下咯噔。
他直起上半身,仓皇地看了姜寒一眼,旋即又看向周太后。
他双手颤抖,将地上的证供拾起。他一目十行,在看到最后时,狠狠闭了闭眼,双手垂落,唇轻轻蠕动着。
枉他戎马一生,自诩清高,竟会生出这样的孽障来。
可那到底是他的亲骨血,云阳侯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垂首磕头,“陛下,请陛下彻查,此事定有隐情,是□□裸的嫁祸……”
周太后闭了闭眼。
她瞥了眼供词,那上头条理清晰,人证物证俱全。比她所知的还要详尽,根本查不出什么隐情。
若姜寒真想查,恐怕还不止翻出这些来。
姜寒轻呵声,“那上头可是有周慎的亲笔画押,侯爷还要狡辩吗?”
小皇帝这些日子在谢凛的□□下已与往日大有不同,加之长了年岁,瞧着要比平常稳重许多,也越来越有帝王之相。
云阳侯一时竟也哑口无言。
周太后见周慎大势已去,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
六皇子尚且年幼,失了周慎这个嫡子,云阳侯顶多是伤心一阵。更何况据她所知,云阳侯外头不是没有别的庶子,不过是为防着崔氏,没堂而皇之认祖归宗罢了。
这番思量,周太后心里已有了计较。
她瘫软在地上,指着供词哭道:“大哥,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竟敢做出此等畜生不如之事,甚至连哀家都不放过……”
云阳侯没料到周太后会临阵倒戈。
他浑浊的双眸瞪开,“你,你……”
可周太后连头都没抬,只顺势朝姜寒道:“陛下,周慎如此,哀家亦是受害者,陛下定要为哀家做主啊!”
姜寒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看向周太后,轻声问:“依母后之言,朕该如何替母后做主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