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医术?”百里辰望着秦落衣,表情怪怪的,多了几分思量。
“嗯。”
百里辰沉默了很久,久到秦落衣以为对方不会和她这个陌生人说话时,却听他缓缓地开了口:“是苗疆的蛊毒之术。蛊虫以我的血肉滋养了十几年,这些年渐渐病发。由于时间拖得太久,蛊虫在体内不断繁殖,已经错过了引出它的最佳机会。而当母蛊死亡的那刻,子蛊便会爆体而亡,而我也会一病不起,不久后油尽灯枯而死……”
秦落衣对蛊虫只有书本上的了解,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中蛊的病人。说能帮忙,其实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她看的书上曾说,中蛊之人脉象必与常人无异,所以,蛊毒是很难通过脉象探出来的。
而这种慢性的蛊毒,解毒的方法无非两种,在子蛊还未成长时就开药驱毒扼杀它,或者用药引出子蛊。但任何一种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和时间的限制。一旦子蛊成长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蛊虫一旦潜伏在身体里,每天都会蛊会吸取中蛊人身上的营养。随着体积变大,蛊会开始腐蚀中蛊者的内脏。中蛊者此时会有强烈的感觉,并经常咳血。
而他觉得胸口疼痛,说明蛊虫已经啃食心脏了,只怕他最多一年就……
秦落衣的脸色瞬间灰白,百里辰见之,扯了一个轻嘲的笑容,随意道:“姑娘不必为我费心,我已经习惯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两人沉默了一会,各自回到了原位。秦落衣静静地望着满天的星光,原本欣喜的心情忽然变成了有些抑郁。萤火虫看似美丽,其实只有一两周的寿命。她身边的人可能也是,熬不过毒发,就是死。这样想着,秦落衣有些难受地点起了火把,在她四周飞舞的萤火虫瞬间消失了光彩。
夜晚,火把被冷风吹灭了,秦落衣瑟瑟地颤抖了一下,朝着温暖的躯体靠近了一分。
百里辰并没有睡着,他看了看抖个不停,睡得极其不安稳的秦落衣,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她,伸出手撩开了她扑面的青丝。
右边的额头上赫然有个没有退去的疤痕,一大块,极其丑陋。而左脸颊有深深浅浅几道伤口,应该是不久前添的新伤,其中一道是他划伤的。
他想着那日那个决绝撞马车的红色身影,那个凶狠砸他脑门的蛮狠女子,再看看怀里安静娇小的人儿,心里竟漫着一股奇怪的情绪,嘴上忍不住慢慢呢喃道:“秦……落……衣……?”他摸了摸,确定对方没有易容,是秦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