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让她的情绪有点焦躁烦闷。
刹那间, 霜雪纷飞,寒气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方圆百里的草木瞬化成冰,在耀目的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还不待曲盼烟和龄儿反应过来,接着又有数道狠厉如风气势浑厚的剑气刺破虚空,汹涌而至,直逼凰元山。
曲盼烟只见当中折射出一道夺目逼人的剑光,下一刻凰元山周围的光圈便猝不及防地碎成纷纷扬扬的晶片。
完成任务的千霜剑在半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又折了回去,一只秀窄修长,五指纤纤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剑柄。
素灵玉长身玉立,衣袂翩然,清傲地站在坚硬晶亮的寒冰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剑柄,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冰冷的寒气,气势沉稳如雄伟山岳不可撼动。
把守在山下的护卫立马摆阵以待,打头的扬声一喝:你是何人!
素灵玉面不改色,将手中的剑柄轻轻一转,周身倏然爆发出一股强大逼人的寒气,气震八方山河,并不接话。
曲盼烟听见素灵玉的声音,在她心里轻轻地道:去吧,此处有我,万事小心。
曲盼烟心下一暖,连忙抓紧时机,带着龄儿飞身而起,直入凰元山。
因为凰元山中仍有许多护卫,龄儿隐去身形的时间又坚持不了太久,所以二人观察着护卫数量的规律,猜测阿依朵在山顶之上,一路躲躲藏藏直往上走。
期间龄儿还不忘在草丛林,树枝上给她抓来各式各样的山兽,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问她:是不是,天兽?
曲盼烟看着那些明显是普通的蛇啊虎啊鸟啊的,有些无奈地笑了:不是。
而且如果是的话,阿依朵不可能会不知道吧。
龄儿哦了一声,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又突然从背后掏出一只全身毛茸茸黑乎乎,两只红眼睛大又圆,但却分不出来是猫是虎还是别的什么的幼崽,拎到她面前问:那它,像吗?
全身浑黑的幼兽和龄儿一起眨巴着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好像也很期待她接下来会说的话。
曲盼烟不知道她又是在哪个树丛里捡到的,无奈一笑,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地下的落叶被踩得发出一声声的清脆响动,她便将龄儿和幼兽一起抱着,飞上旁边粗壮的大树上,借着茂密交错的枝叶遮掩身形。
曲盼烟抬起一指抵在唇口,降低了音量道:嘘,不要出声。
龄儿乖乖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幼兽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学抬起两爪捂着自己的小嘴巴。
曲盼烟凝神静气,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的人,却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喊打喊杀的暴躁少女阿依朵!
还有巴图巫衣和柳逸之。
曲盼烟凝目,巫衣两手之间捧护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球形玻璃珠,玻璃珠中悠悠飘荡地一团火一团白色的、纯净无暇的火。
火焰的颜色有很多种,火系修士们的火焰颜色都未必相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修真界里绝无一人的火焰是白色的。
除了那隐居世外,不为人知的天火族。
曲盼烟想,这一定就是天火了。
阿依朵笑容张狂,走路都趾高气昂地:终于来了,赶紧融合吧,我还要去杀了那个洗碗的,让素灵玉给我认错呢!
洗碗工本人曲盼烟站在树上一阵无语:......
这么久了还没忘,您老也是真能记仇。
另外,灵玉姐姐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哈批认错?
麻烦你这个哈批先给全仙梦宗认个错吧!
柳逸之反应倒是颇为平静:嗯,请去,柳氏会为你做好保护措施,不让你的融合过程受到打扰。
阿依朵嗤笑一声:有巴图巫衣在,我怕什么?
巴图和巫衣金黄色的瞳孔动了动,两人默契地看了阿依朵一眼,而后又收回视线,仍旧沉默无言,一来一往不过转瞬之间。
柳逸之心细,注意到他二人细微的变化,唯独阿依朵心宽丝毫不察。柳逸之垂下眼脸,心思不明。
他整理好表情,抬头道:天兽将至,事不宜迟,请。
曲盼烟愣了一下,看来这小幼兽并不是天兽,真正地天兽还没降临。事态急迫,她指着阿依朵,小声地对阿依朵道:阿依朵。
龄儿点了点头,目光死死地汇聚在阿依朵的身上,幼兽也跟着好奇地看了过去。曲盼烟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又指着巫衣手里的天火道:那个,也要抢。
那才是救康从霜和曲氏的关键。
龄儿又跟着幼兽一起望了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幼兽放开捂住嘴的小爪子,突然兴奋不已地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
曲盼烟下意识将幼兽按入怀中阻止它继续出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底下四人已经将目光聚焦在她们的身上,或打量或怨毒或警惕。
柳逸之没想到曲氏来的第一个人会是曲盼烟,他本以为会是当家作主的曲暮秋。
身旁的阿依朵忽然扬手一指,又兴奋又激动地高声喊道:臭洗碗的!你居然敢送上门!
柳逸之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目光顺着阿依朵的指尖向上看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曲盼烟的身上曲三小姐......是那个洗碗的?!
曲盼烟怀里抱着幼崽,牵着龄儿的手轻飘飘地跃下树枝,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既然藏不住,那就不要藏了。
曲盼烟朝阿依朵笑了笑,镇定地道:嗯,我千里迢迢赶来庆贺天火族圣子降生,不可以吗?
阿依朵贯不喜欢曲盼烟这个人,是向她认错示好也不会喜欢的那种。别说千里,曲盼烟哪怕是万里迢迢赶来的,她也只会嗤之以鼻,并且气焰更加嚣张:你以为什么人都能给本圣子庆贺?你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洗碗的,凭什么给本圣子庆贺?
龄儿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宗主夫人也要自己洗碗吗?
曲盼烟朝她一笑,轻声回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