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吊儿郎当的笑:八卦是人类本能,不管什么阶层什么年龄,聊八卦永远是人类群聚的目的或者过程,这你就不懂了吧,臭小孩。
江戈瞥他:别这样叫我,谁是小孩?
谢星阑哦了一声,摸了下鼻子:习惯了。
话音刚落,谢星阑没看路,一不小心踢到了凸起半边的窨井盖,江戈眼疾手快地伸手环住了他,把人半抱住,微微皱眉沉声说:看路。说完,他还故意把谢星阑说他的词还了回来,噙着不明显的笑意:小孩。
谢星阑也吓了一下,随后不服地想拍他脑袋:别没大没小的!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江戈随便他色厉内荏地叫嚣一阵,垂眉低眼地一笑,扣着谢星阑腰的手收紧了一些。
谢星阑感觉出来了,顿时所有话都憋了回去,尴尬地挣扎了一下。
江戈这次不知怎么的,没有像平时那样,他一挣扎就松开手,那双手像铁铸的一般,牢牢地把人禁锢在方寸之地。
谢星阑刚想问他干嘛,就听到了远远的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那边的学生不准搂搂抱抱!马上分开!
谢星阑扭头看去,王中海顶着他那头足以反射月光的地中海发型,正疾步朝他们走来,声色俱厉地喊:分开!马上!分开!
谢星阑内心一万句草泥马。
这么多对小情侣看不见是不是!
朝我们兄弟两吼个鸡毛?
第52章 纸玫瑰 12
王中海任教二十余年, 每届从三中毕业的学生都知道,他表面上是个谁都不得罪的笑面佛,看人眼光却异常毒辣,走在一块拉拉扯扯的是朋友还是情侣他一看就知道。所以基本上没有能从他手底下成功逃生的情侣。
一听到王中海的吼声, 操场上别的几对情侣闻声而动,四处逃窜,场面刺激又混乱。
谢星阑刚还在想待会王中海走近,要好好打他的脸, 他王中海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没想到江戈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拉着他掉头就跑。
谢星阑趔趄一下差点摔了:我们跑什么啊!!
冷风猎猎, 江戈的声音也被吹得有点破碎:不想看到他。
谢星阑:真有道理!
中年男人说教起来简直要烦死个人,尤其是明天就要期末考了,晚上不回寝室在外面闲逛,被他抓住肯定又是一顿教育。
谢星阑原本就是重点关注对象, 现在还拉着年级第一,他都能猜到王中海会说些什么了。
他瞬间跑得比江戈还快:快溜!
江戈似乎笑了一声, 两人毫不突兀地融入了奔逃情侣之中,看小情侣们熟门熟路地往黑黝黝的小树林逃窜,他们两也跟了进去。
三中坐落在新兴发展区, 比不上市中心寸土寸金,所以占地面积大, 绿植区域也多, 这片小树林简直就是情侣约会圣地, 就算是王中海打着手电筒进来找人,都抓不到。
走得越深,路灯光越远,很快就只剩下稀疏黯淡的月光,谢星阑怕黑又怕鬼,刚刚逃窜的刺激劲一过,后知后觉地有点脊背发寒,于是拽住江戈:太黑了,不要再走了吧。
江戈嗯了一声,两人背靠着树干喘气,过后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身边有人,谢星阑也没有那么怕了,一想到刚刚这群人的四下溃逃,乐得不行。
他说: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明知道王中海会来抓人,胆子还这么大了。
在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逃跑,真他娘的刺激!
话音刚落,就隐约看见有束灯光晃过,王中海腿短,跑得却跟兔子一样快,已经追上来了:都别跑!马上承认错误!要是被我抓住就不止写检讨书了!
谢星阑我靠了一声,下一秒,高大的暗影笼罩下来,江戈靠近他,把他抵在树干上,两人靠地极近,谢星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带着潮气拂在自己的脸上。
嘘。江戈轻声说,别说话,他看不到我们。
他们两躲在一棵年数已久的粗壮大叔后,刻意侧着身隐匿,在一片昏暗中王中海打着灯也看不到他们。
万籁俱寂,那束灯光遥遥地晃来晃去,谢星阑后背紧贴着粗粝的树干,隔着厚外套也没有不舒服,只是江戈几乎就贴着他,呼吸都好似交融在一块。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抬眼看向江戈,江戈似乎也在看他,面容神情都藏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有双眼隐隐明晰,闪着某种灼热地令人有些不敢直视的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也没任何动作,谢星阑微微屏着呼吸,冬夜寒意入骨,可紧贴着他的气息却炙热得让他有些头脑发胀。
王中海的吼声似近似远,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束光追着别的方向去了,仅有的一点人声也销声匿迹。
夜风拂动树叶簌簌作响,过了好一会儿,谢星阑轻声说:走了吧?
江戈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放下了撑着树的手,两人之间分开一点间隙。
谢星阑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不知是谁的心跳声鼓噪,气氛有点怪异的沉默,谢星阑能感觉到江戈一直在看他,他回避着那过于直白灼热的视线。
回去吧?谢星阑说:冷。
江戈嗯了一声,两人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混入了下课大军。
半夜,谢星阑有点睡不着,眼前总晃悠着小树林里江戈看他的眼神。他又不傻,当然知道这眼神代表的含义非比寻常。
顾朗不知怎么地也失眠了,伸过手拍了他一下:老谢,你怎么还没睡?
谢星阑嗯了声,沉重地说:我在思考人生大事。
顾朗嗤笑了一声: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照理来说,谢星阑是不会寄希望于顾朗这个狗比的,从顾朗那张狗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他拒绝的话都已经在嘴里绕了一圈了,最后想想问问别人也没关系,就先试探着喊了声江戈的名字。
江戈要是没睡肯定会回他。
等了几秒钟,没回应。
顾朗说:你叫他干嘛?他睡得很早的,现在都十二点多了。
谢星阑翻身,趴着问顾朗:你觉得江戈怎么样?
顾朗马上打开了话匣子,一看就是积怨已深:辣手摧花,惨无人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女生喜欢他这种除了脸和成绩一无是处的人,明明我更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
谢星阑打断他:停停停,谁要听你吹逼了?
顾朗悻悻说:反正就这样吧,不如我。
谢星阑笑说:滚蛋。比你好多了。
他护短,自家的崽,自己可以说不好,别人一个字都不准说。
你问这个干吗,你终于要吃窝边草了?
谢星阑:
顾朗笑得床都在抖:不是我说,老谢,你天天嚷着要早恋,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装傻,江戈对你有意思这么明显没想到你居然是真傻,现在才发现。
谢星阑伸手打他,顾朗哎哟了一声,不嘴贱了:你打我干嘛,我说实话。
靠,闭嘴吧你,我就知道找你说话是个错误。谢星阑睡平了,拉过被子盖住头,顾朗还笑得贱兮兮的:我说真的,老谢,你可得小心点,我觉得班长这人挺可怕的,你这么心大一人,迟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谢星阑抓起靠枕砸了下顾朗,顾朗这才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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