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楚婧然有点没听懂,再加上她此刻一直心系司徒姌妍的伤, 她忙将车停靠路边, 关切问她, 是手伤吗?感染了?施家的那个医生没有处理好?
楚婧然刚一靠近, 司徒姌妍就把身子往旁靠, 极力想与楚婧然拉开距离, 伤口无碍。我是说, 你先前说过的恶心,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碰触恶心, 我不喜欢施凝薇抱我。
哦哦。你开窍就好。楚婧然听小公主说恶心施凝薇碰她, 不知道为啥, 心情大好。但见她好像也不喜欢自己靠近, 刚刚的好心情又瞬间转晴为阴,莫名其妙的大起大落后,楚婧然感觉心里五味陈杂。
楚婧然退了回来,以免一直往车门靠的小公主把右手再伤着。
车内静静地流淌着钢琴曲,楚婧然缓了下心情后才复开口,刚刚,谢谢你了。
其实我从小习武。司徒姌妍突然说道,方才那酒瓶朝我身旁之人飞来时,我的身体自发做出那些举动,与那个人是不是你并无关系。只不过这毕竟是司冉言的身体,虽然目力不弱,但身体敏捷度、力度和准头都不够。所以才会受伤。司徒姌妍淡淡看了眼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抬起眸,于本公主而言这只是小伤,无须挂齿。
哦。楚婧然愣愣地应了下,而后缓缓启动车子。
司徒姌妍将脸撇开,望向窗外,不再说话。虽然面上淡定,但她心里却久久没有平复。不是因为伤口疼痛,而且因为自己竟然想都没想地去救楚婧然。
对,什么不管身旁站的是谁,她都会出手相救,这都是无稽之谈。她是谁?大焱王朝长公主,从来都是别人保护她,为她战死牺牲。她除了王弟,何曾护过别人?还是冒着流血负伤的危险
难道成了司冉言,自己已经渐渐放下公主的身份?
不。
那只是自欺欺人,不管自己身处何地,扮演了什么人,司徒姌妍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永远不会忘了她是大焱王朝的长公主。
她绝对不会为了旁人而去冒险,更不会为了他人而受伤流血。
但那一刻的奋不顾身是为何
为何偏偏护了这个连自己都不齿的妖女?
不要怕,有我在。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陪着你。
姌妍,你信我吗?
楚婧然,本宫想信你,但你值得么?
值得。
和女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呢?嗯恶心吧。
恶心吧。恶心吧。恶心吧
姌妍,姌妍,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汗。楚婧然又把车停下,拿出纸巾给司徒姌妍擦汗。小公主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刚刚就一声不吭,楚婧然唤了她几声,发现她一直在出神状态,额头尽是沁出的汗。
手是不是很疼?楚婧然蹙紧眉头,一手给司徒姌妍擦汗,一手握住她的左手,她发现小公主左手手心也都是冷汗。
不,不疼。楚婧然突然的碰触让司徒姌妍猛地僵住身子。楚婧然的手心很暖,她的擦拭很温柔,她眉宇颦蹙,双唇抿着,司徒姌妍发现她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颦蹙的眉微微揪紧,楚婧然身上柠檬清香却又如此的沁人心脾
这一刻,司徒姌妍发觉,她讨厌施凝薇的拥抱、碰触,却并不讨厌楚婧然的靠近、碰触。
为何?
她不懂。
她再次迷茫。
楚婧然倒是没有发觉小公主此刻内心的纠结彷徨,只是小公主第一次用那水灵灵又楚楚可怜般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任谁都会心生怜惜。
楚婧然打开自己的安全带,靠近司徒姌妍,然后轻轻揽过她的肩头,轻叹一声,靠着我。楚婧然让司徒姌妍靠在自己肩膀,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我知道很疼,不用嘴硬了,傻丫头。在别人面前你装就算了,在我面前不需要。今天,辛苦了。
楚婧然,司徒姌妍纷乱的心绪慢慢平稳,她忽然问道,女子与女子之间的碰触不是很恶心么?你为何要碰我?
楚婧然微微无语,小公主难不成很纠结这点,她轻弹了下小公主的脑门,眨了下眼说道,那跟些不熟又不喜欢的人搂搂抱抱当然恶心,可和你不会啊~我们家的姌妍公主最乖了~
和自己搂搂抱抱不会。
和不熟又不喜欢的才会。
不熟又不喜欢
熟又喜欢?
司徒姌妍猛地推开楚婧然,把脸偏开,急急说道,谁、谁是你家的?本宫、本宫和你没干系。回去,老停路边做甚?
我们现在不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一个家么?公主殿下可不要嫌弃奴家~楚婧然捂住心口,作心痛状。
司徒姌妍再也顾不上什么王家长公主身份与涵养,递给某妖女一个白眼,便不再理会她。
虽然同先前一样是不理自己,但这一次小公主脸面有了点血色。楚婧然见小公主总算恢复了精神,这才笑着坐回位,扣好安全带。
不过楚婧然保险起见还是先带司徒姌妍去娄昕妮在的那家医院复查下伤口。此时娄昕妮在加班会诊,楚婧然并没有打扰,不过娄昕妮都有同医院大多门诊的主治医生打过招呼,他们都会特别关照楚婧然,同时也会对会诊情况保密。
司徒姌妍怕张奶奶看到她受伤担心,也没有去看望她老人家,两人确定施家那医生包扎得万无一失,又拿了些内服外敷的药后才放心回去。
就在楚婧然走时,她身后十几米开外有人从拐角走出,只见这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样貌,但身形高挑纤瘦,应是女人。见到楚婧然背影时,女人喃喃唤道,楚婧然。
楚婧然?是然然来啦?这人身后跟着冒出一人,太过咋呼,直接被这人捂住嘴拖进拐角,所以楚婧然闻声转过头时并没有见到任何熟人。
拐角处,那个被捂了嘴的不是娄昕妮是谁?唔,放开我。
戴鸭舌帽那女人见楚婧然走远了才放开娄昕妮,娄昕妮得脱后瞪了她一眼,干嘛不和然然打招呼?
刚刚抱歉。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走吧,我送你回去。女人压低声音,温和说道,而后带头朝地下室停车场走去,娄昕妮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她走了。
之后上了车,女人才把鸭舌帽和口罩取下,娄昕妮也坐进副驾驶室,曲着手肘,撑着头似笑非笑看那女人,堂堂双料影后深夜独自一人乔装求诊,你说被整个影坛知道会不会炸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