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还是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口吻。
这回风又稍稍大了些。
宁妍感到比先前凉快了点,思绪不禁又开始无限发散。
她穿进这本书里几个月,脾气越来越接近书中的宁国大公主殿下,刁蛮骄纵任性。
宁妍的心尖微微发凉,前几天在御花园里她竟跟一个小孩儿较上劲,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编剧宁妍,虽然个性,可也不缺最起码的容人之量。
但是那日,宁妍右手不自觉地攥拳,那日在御花园里她忽然变得很不像自己了,当时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气血逆流,理智全线崩溃。
宁妍浅浅地呼吸着,翻了个身子。
她应当是在潜意识里放纵了自己,因为她要“成为”宁国大公主,所以要学习她的性格。久而久之,自己就被这种暗示洗了脑,处处都想着“刁钻蛮横”这几个字。
宁妍又翻了个身,这也太危险了。
俗话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可也只是“难”,并不是不能啊,万一她变得不像原本的她了,她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吗?
即使回去了,她又该花费一番怎样的苦力,又将自己的性子再度扭转回去?
宁妍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越想越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公主?”明雀停下扇风的动作,“您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宁妍烦闷地揪起垂至胸前的长发:“我想喝酸梅汤。”
*
宁瑾瑜和宁洪福在御书房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快传遍宫中大大小小各个角落。
陈太傅果然无愧他“帝师”的称号,铁面无私,言出必行,一举将此事告到了望延帝跟前。
眼下,两兄弟正鼻青脸肿地跪在御书房里头挨训。
望延帝面色有些讪讪。
陈太傅年事已高,过去是他的老师,现在又是他儿子的老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反驳老师的批评,只得不停地端起茶杯遮掩自己尴尬的神色。
幸好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望延帝庆幸道。
而此时陈太傅已经唾沫横飞地列举了太子的数条“罪状”,正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词了。
“老臣以为,太子殿下顽劣好动,不若先将他送去军营历练二载,殿下尚且年少,待心性大定,再归来念书亦不迟矣!”
宁瑾瑜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刻大喊:“我不要去!我不去军营!”
望延帝呵斥:“瑾瑜休得胡闹!老师面前,岂可如此莽莽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