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见惯生死,倒是无所谓道:“辛染用魔裔血吊着她,除非有人主动杀了她,不然就算她只剩下一副皮,不到辛染身死,她是不会死的。”
楚澜衣:“……你希望我杀了她?”
“是,魔裔血的流失很影响她状态的稳定,若是还这样挥霍,我不能保证你的心愿能否实现。”
“……”楚澜衣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鬼帝再次给他留足了时间和空间。
离开之前又忽然笑道:“楚澜衣,她变成你的模样去琼华的地牢诓骗辛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楚澜衣:“……她知道吗?”
鬼帝知道他说的是辛染,而后点点头。
“她是后来知道的,但我想,她对你的情绪应该不只是因为这样一次误会,这顶多是埋了她的最后一捧土。”
“……”
“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可不止这一件,楚澜衣,你不要以为陆深就那么轻易死在了幻境中。”
“!”楚澜衣蓦地偏头看他,鬼帝笑笑,转身走开。
这间很小的牢笼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楚澜衣几欲作呕,面色更加苍白。
季殊那张近乎残破到面目全非的脸对向他,倏地笑了。
她一笑,七窍都在往外汩汩渗血,狰狞可怖。
“楚澜衣,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
她看不见她自己吗?
楚澜衣皱眉不想看她,她生气愤怒,吊在脖颈下的一摊烂肉就不断被细线切割,片片抖落在火盆中,被火那么呲啦一烤,焦味弥漫在囚室中。
“陆深,你是什么时候夺舍季殊的?”
顶着季殊的脸,陆深笑了:“谈什么夺舍啊,这具身躯是我那好母亲妖族公主亲自给我寻的替身,从出生起就抽了一半魂灵,一直用我的血温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换给我。”
“说起来,季殊根本不算个人,她也根本没想过拜你为师。”
楚澜衣心里有些梗,他曾以为季殊不过有失魂症,看着不太正常而已,虽因担忧辛染不开心,而刻意疏远过这个女孩,却也被她执着着叫他“师尊”而无奈过。
谁能料到……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被陆深的神识操控?
“那当时她……”
陆深阴恻恻笑了会儿,又有些伤感:“说起来可能惹人笑话,那些想拜你为师的想法,是我潜意识下通过季殊的嘴说出来的。”
“你知道的,我是天道创造出来的一块磨刀石,我的存在就是用来献祭给辛染的,傅严那个蠢货信命,可我不信,我想为自己而活。”
他说到后来有些癫狂,任由身体被线刃片片切割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