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沾粘的功夫肯定不会是季殊做的。
“我再问你,这个,你从哪儿弄到的?”
季殊依旧只是沉默低头,不说话,好似一截傀儡木。
她便见一截皓白的手腕蓦地伸到自己面前,而后……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不说话?”
楚澜衣几乎是怒急,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所有人,只伤了辛染。
这辈子,上辈子,还有无数次的轮回中……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凤眸染红,似滴血,指尖的力道加剧,一点点锁紧,就像是他真的能亲手杀死一个人一般。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远处爆裂。
楚澜衣一惊,手蓦地松开,季殊跌在地上不断咳嗽喘气,一张憋红至濒死的脸扭向爆炸源,脸上含着扭曲的笑。
她等到了!
那双愤恨地的眼蓦地戮向楚澜衣,陌生地根本不像是季殊该有的。
“楚澜衣,你的惊喜我给你备好了,你去看吧,快去看啊!”
楚澜衣终究无法真的动手杀掉一个人,他掌心酝起一团灵流,倏然击在季殊身上。
骨骼寸寸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季殊痛苦的嘶嗥也掩盖不住远处激扬的打斗声。
她被他揉碎了浑身的骨骼,像是一摊烂肉流淌在地上,命却还在。
谁说凌微仙尊悲天悯人,恍若神祇?
他那样一个对自己狠起来都能亲手剥离自己脊骨的人,又怎会对他人完全地心软?
白衣身影眨眼消失,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爆炸源。
那是——地牢的位置。
是曾经锁住辛染,是他无处次轮回中亲手鞭笞过辛染的地牢。
心口阵阵疼痛来袭,心脏好似被一只手攥住,使劲想要捏碎一般,楚澜衣咬牙忍着,以极快的速度朝那里赶过去。
到处是被灼烧成烬的废墟,到处都蔓延着滚滚浓烟,地牢之外已经一片狼藉,四面八方都是朝着那方向赶去修士,他们一个个手持长剑,一个个面色凝重,好似面对的是什么罪恶滔天的魔头。
而在浓烟被凛风吹走的罅隙中,他看见了独身站在废墟中央的辛染。
少女浑身染血,已看不出那衣裳原本的颜色。
楚澜衣停下步伐,心脏剧烈收缩,疼痛不堪,他脸色愈发苍白,当瞧见侧身对着他的少女侧耳微动,而后手持长剑朝他蓦然袭来时。
他没有动。
少女的剑偏了一寸,刺在他肩头。
那只是一柄普通的弟子剑,但持剑的主人已让剑身沾满血液。
他们之间隔着一柄剑,就隔着一道亘古难消的鸿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