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染的眼愈发红,指尖的力道也愈发重。
醉酒的男人竟毫无知觉,他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被拉响,愈发急促频繁,可他像是被困囿被醉意中,根本醒不过来。
他的脸涨红,那不是醉后染上酒色的薄红,而是几乎窒息的模样。
“咳……咳咳。”
男人猛烈地呛咳着,倏然拽回辛染的理智。
琉璃一般润泽的眸子微微掀开,流转中瞧见辛染,先是本能流露出欣喜之色,再后来是诧异和降悯,唯独没有恐惧和愤恨。
手在颤抖,终究是没有继续施力。
她松开后,男人彻底晕厥过去,倒在潭边。
月色柔光笼罩下,白皙的脖颈上烙印着泛红的指痕。
人不只是醉过去,还晕厥了。
女孩眼底的红渐渐褪去,大口呼吸着溢满酒味的空气。
她颤着手探向楚澜衣的脖颈,最终没继续做什么,只是掌心灵力波动,抹去痕迹。
她想起鬼帝说的话,虽知那人不可信,她该有自己的判断,可楚澜衣身上的种种迹象,包括醉酒后吐露的真言,让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楚澜衣不对劲。
从他那缕散魂画下的壁画,到如今醉后说出她的身份。
她想,他会不会也是重生之人?
可又不太像,他与前世的凌微仙尊分明判若两人。
若是前世经历过那些的楚澜衣,又怎么可能对她这般好?
会不会是上辈子的楚澜衣魂消道殒的时候还留有一丝残魂?
就是鬼界遗落的那一缕,那魂魄融入楚澜衣身体后,他才下意识地猜出她的身份?
可那缕魂魄分明就是这具身躯中不慎分离的。
说不通……
辛染想了很多,从月华初上,到月抹树梢,她拿不准楚澜衣对她到底了解多少,但她确实已经……不想杀他取骨了。
楚澜衣脖颈上的指痕被彻底抹去,没有人知道她刚想掐死他,醉得厉害便睡着了,呼吸渐渐均匀。
他是趴伏在白梅树下的清潭边,枕着手臂,墨色长发肆意铺散,在月光下不经意露出白皙的后脖颈。
那里有一条瑰丽艳泽的红线。
辛染忍不住诱惑,微眯起杏眸子,伸手探去,轻轻摩挲温热的肌肤。
上辈子,她本想取出他的脊骨,取了一半她又不想要了,剩下那一半却被他自己抽出,扔在她面前。
人没了脊骨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