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十六七的少年手持长剑,独自在后山荒芜之处努力练习着,满头汗水,长剑挥舞,招招含着戾气和不忿。
辛染解释道:“邱凭峰瞒着他的身份,收他为徒,但他人缘不好,又因为资质平平却被掌门收为首徒而被同门嫉妒打压。”
楚澜衣:“……”
难怪在此独自一人练剑,真是不幸的童年。
不得不说,这经历与辛染很像。
楚澜衣:“他知道自己身份了吗?”
辛染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苍涯门,这些年明里暗里将整个苍涯门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同门年长些的弟子一见他打听的是‘仙门的弟子与妖族姑娘相恋’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肯说,一个个讳莫如深地劝他别打听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猜到……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件丑闻完全压制住,禁止任何弟子讨论,什么样的人又有权利这样做?”
楚澜衣望着辛染淡然的侧脸,点点头,他听着那些话,眼底揣度的意味又浓郁了些。
最后只是淡淡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辛染也不觉得自己说漏嘴,面不改色地回望楚澜衣。
“我知道的不算多,只是师尊常年不出凌霄峰,不关心这样琐碎的事罢了。邱凭峰的谣言传闻跟他仁善的好名声一样出彩,被坊间津津乐道,还被编撰成话本在茶肆酒巷供人侃谈。”
辛染说着停顿了一下,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那些话本里也有师尊的一席之地。”
楚澜衣:“……”
他一个世人眼中清心寡欲的古板仙君,能有什么绯色传闻供人侃谈的?
就算有,辛染她一个没怎么出过琼华的小孩子知道什么?从哪儿听说的?
他正皱眉想着,等回头这件事解决了,他要去一趟山下市集,去看看那些人怎么说他的。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打断了陆深练剑。
“陆师弟,掌门师伯喊你过去一趟。”
闻言,楚澜衣和辛染也找了一处山石后躲起来。
那弟子隔地很远,喊出这声后,陆深僵住身体,紧紧攥着剑也不动,那弟子不情愿地又往前走几步,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陆深才垂首沉声道:“……知道了。”
看来,正如辛染所言,陆深已经开始怀疑邱凭峰的身份,尽管不愿相信自己敬重了多年的师尊可能是自己那抛妻弃子的父亲,他还是心中膈应,甚至可能已经在佐证这一猜测。
虽然幻境世界中不能动用灵力,但楚澜衣和辛染身手都不错,他们跟上陆深的步伐,去了邱凭峰的住所。
隔着廊庑,他们不能再靠近,否则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