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辛染并不想在楚澜衣面前过多暴露自己。
她没那么信他,她笃定自己是不信他的……
魇魔憋在燃灯瓶中太久,头脑昏沉,乍闻辛染的话却半分不甘懈怠,听话地飘向半空,给那些身着甲胄的城兵编织了一个梦魇。
他的老本行对这些修为不强却极其难缠的城兵很有用,不一会儿那些还在同楚澜衣缠斗的人动作都滞慢下来,像是眼前所见并非眼前所见,有的沉入魇中开始痴笑,有的开始将同类当作敌人厮杀起来,还有的干脆直接跌落屋檐,摔晕在地。
楚澜衣惊谔一瞬,但暂未多想,他抓准时间甩掉那些极其难缠的城兵,朝小巷奔去。
见楚澜衣恍若神祇般凌空飞下,愈来愈近,辛染闪身躲进一处无人居住的屋子,指尖掐着上清老祖命魂的脖颈。
“说吧,陆深在哪儿?”
“……”
上清老祖眼底是怒是恨,奈何他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只能清高地阖上眼,任由辛染威胁。
辛染向来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对这些她从来都看不上的人,更何况楚澜衣很快就会找到她。
她面色不愉,一手掐着上清的脖颈加大了力道,一手掐了个繁复的咒印。
外界的人她未必能控制,但燃灯瓶里面的一切都属于她,被关进燃灯瓶中的命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将生杀予夺的大权完全地赋予辛染。
上清老祖虽然是即将飞升成仙的人,比一般人更能捱,但他终究还是露了怯色。
仙风道骨再也维系不住,脸色铁青地隐忍也到了极限,他整个魂都在颤。
昆吾仙尊和上清老祖都是被世人当作神仙的人物,他们一个不愿飞升,一个飞升不了,差别、心性、修为都差地极远。
为了一个小子让自己受苦倒不至于,他只是好面子。
最后开始吐出他所了解的真相,让辛染满意地重新将他塞进燃灯瓶。
比起他,魇魔可就乖觉多了,辛染一个眼神,都不用下命令这小老头就乖乖化作一缕青烟钻进瓶中。
辛染从空房子里走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迎面就碰上正在寻觅她的楚澜衣,将他拽着往城主府的方向跑去,还解释道:“那些城兵肯定会将这周围翻个底朝天,但他们肯定不会料到我们躲去城主府。”
楚澜衣想:真他妈又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招真就屡试不爽吗?
但正好玄铁简指引的方位与城主府相近,说不定还真是误打误撞蒙对了。
城主府很招摇,门口站着几个炫黑甲胄的城兵,还有一众排着队背着麻袋或者是揣着乾坤袋,戴着面具的旅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