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无数次的声音都在催促他,告诉他:你想要她。
沈裴将石墨搁在一边,揉了揉眉心。
还不是时候。
半晌,沈裴才松了手,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长条形的宝函,从中取出一柄卷轴。
他拢起袖子,拿起狼毫蘸墨,于上落下一行字。
那字遒劲有力,带着恣意之态。
翰林院修撰祝繁,贿买入试,科考舞弊,欺朝廷,弃妻女——
写罢,沈裴放下狼毫,拿起桌案上的玉印,蘸上朱红印泥,于那卷轴上落下一印。
待那玉印收起,才瞧见了那卷轴之上,方正的红色印记下,有一个刺目的大字。
——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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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沈非衣便被浮玉喊了起来,可没有沈非衣的允许浮玉又不能进屋,只能可着门使劲儿敲,硬是敲了三趟,沈非衣才允她进来。
“哎呦我的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睡啊,”浮玉人还没进来,那声音倒是先飘了过来。
她撩来珠帘进了内室,“公主,奴婢已经给您温了水,您先沐个身子,等会儿喜婆来了给您开脸。”
沈非衣困得要死,由着浮玉替她挂起帷帐,连拖带扯的将她从榻上拉了起来。
浮玉拉她起来时,还瞧见了那床榻边梨木小几上放着的图册,便问了一句,“公主,这图册您看了吗?”
沈非衣敷衍的点了点头,“嗯,看了。”
闻言,浮玉这才放下心来,扶着下床绕过偏殿去浴房。
实在是浮玉今儿个太着急,心里就想着赶早不能赶晚,生怕沈非衣误了吉时,便趁着夜色将她叫起。
等沈非衣洗了澡、洗了头,连那头发都干了,外头才有了些亮色。
外头喜婆也候了好久,硬是等着沈非衣将发擦干,天也亮了,这才进了屋,在外厅等着沈非衣换衣裳。
沈非衣知道自己的肩和颈都有什么,便自己背着浮玉将裙子换好,外袍是对襟的,系带从腰间绕后系上,领口便能将脖子遗留的红痕遮挡的干干净净。
盥漱完,衣裳也换好,沈非衣这才将那喜婆唤到内室,坐在妆台前由着她开脸。
外面天已经亮了,窗棂半阖着,微风从外头钻了进来,吹动沈非衣耳边的发丝。
喜婆走过来只是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福了个礼后,便笑了,“九公主,您这做的方向可不行,您可得背对着窗棂,这才叫朝北。”
浮玉见沈非衣不动,便连忙捂着嘴,小声给沈非衣解释道:“公主这是开脸的习俗,新娘子要坐南朝北,您这会儿是朝着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