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天气分外糟糕,我从不记得自己哪一年开学从火车上下来遇到过这么大的暴雨。
人流像凝固了一样,鬼知道只是需要爬上一辆马车而已为什么会花费那么多时间。
我考虑到自己撑着伞会给其他不会这个咒语的人带来不便——那些没有落在我身上的水流会浇到他们的脑袋和脖子上去,所以我尽量站在了最靠边上的地方。
尽管如此,麻烦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在我之后到来的学生们一番拥挤下很快便来到了我的身边。
“喂!你打伞让雨水全部浇在了我的脑袋上!”一个瘦高的男孩子冲我生气的叫嚷道。
他的两个跟班长得又高又壮,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前面左推右挤的为他开路,那些被推得一个踉跄的学生们的抱怨声裹着雨声快把我吵的耳朵都要聋了。
鬼知道他是怎么跑到我边上来找不痛快的。
这里这么嘈杂,就算跟他讲道理他也多半会听不见——我懒得跟他争执,直接伸手一把搂住了他湿哒哒的肩膀,用力把他往我的伞下一带。
“这样你就淋不到了吧?”我不容拒绝的拎着他继续大步往前走(这个看起来就十分傲慢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僵住了身体),在他的两个跟班的身后享受着开阔的通道,很快就越过其他人抢先到大了队伍的最前方。
一个马车通常来说可以轻松的坐下四个人,但我这个认知在小少爷的两个跟班爬上来之后就立刻开始摇摇欲坠了。
他们两个像大山一样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可能我这边小少爷一个人坐着没什么事,但加上了我却变得十分拥挤。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马车缓缓走了起来,小少爷紧贴着车门对我说(刚刚一走到马车旁边他就把我的手甩开了),好像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绝不能靠近似的,“这是高尔跟克拉布。”他扬起下巴,朝对面的两个人抬了抬。
“我叫夏王。”我规规矩矩的坐着自己那半边位置,礼貌的冲他们三个点点头。
“夏王?”马尔福挑高了眉毛,“你爸爸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工作。”
这是一个陈述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把这些步入社会才需要用到的东西过早的塞进脑子里,我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是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的成员。”
见我证实了他的想法,这个浅金色头发的男孩像个大人似的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雨水冲刷的马车玻璃窗。
好在马尔福也没有再和我说话,我们四个人沉默着到大了目的地。
我依然是撑着伞下车,大步赶往城堡。
马尔福一溜小跑似的跟在了我身后。
尽管后背还是能被雨水冲刷到,他也顽固的要保护自己刚刚在马车上弄g的发型。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随他去了。
……
我大老远就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看见了洛丽斯。
因为接下来的一年中我们还是得扮演一对相亲相爱的室友,所以我没想太多就坐到了她的旁边去。
她看上去似乎对我的主动靠近还算满意。
“暑假过得怎么样?”她问道。
“还不错,你呢?”
我和洛丽斯随意的聊了一会,期间隔壁的城堡大门传来了皮皮鬼尖声高笑的声音。
“皮皮龟又在为不能参加宴会而生气高恶作剧吗?”我问。
这时,名为胖修士的幽灵刚好一脸担忧的从我面前飘过。
“我劝说过他们了,也许我们今年可以对他网开一面。”胖修士叹了一口气,说。
“绝不能放他进来,”洛丽斯声音尖锐的反驳道,“上次在万圣节派对上,就是那个无礼的东西把意大利面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目睹了全过程的我不能更赞同的点头了。
皮皮鬼总是会抓起食物(或者任何他可以拿到的东西)扔向路过的学生和老师,让他参加宴会只会是一个灾难。
我坐着的这边赫奇帕奇长桌正对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门口的吵闹声小了下去,应该是皮皮鬼的恶作剧告一段落了。
新赶到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进礼堂,我在里面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
浑身湿透了的赫敏在格兰芬多长桌旁边坐了下来。
她先是在赫奇帕奇长桌上捕捉到了我的身影,然后朝我点点头,一阵左顾右盼后,往她的右手边指了指。
我惊喜的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隔着几个人、坐在了韦斯莱双胞胎中间的金妮。
她不好意思的朝我挥了挥手。
要不是分院仪式随时都会开始,我可能会直接坐到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跟金妮好好的聊一聊,修复我们差点破裂的友情——我假装自己没看见两边的韦斯莱双胞胎在花里胡哨的冲我做鬼脸。
和我同为赫奇帕奇七年级级长、姗姗来迟的莱纳德·布朗看上去衣衫整洁,好像根本没有遇到过大雨一样——我猜他是回寝室换了套衣服才来的。
他正好坐在我的对面。
仅仅是看着他还有他眼角那颗非常显眼的泪痣,就能让我少三分胃口。
只吃了一顿早餐的我在心底长叹一声,不住的祈祷晚宴快点开始,肚子要饿的咕咕叫了。
好在分院仪式很快就开始了。
可怜的一年级新生们,在今年这样的暴风雨中乘坐小船横渡黑湖一定是件比登天还要困难的事情——他们看上去像是一个一个跳下去从湖里游过来的。
一年级新生走过的地板留下了一大片水渍,费尔奇先生拿着一个拖把紧随在他们身后清理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