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没注意到孙子的表情变化,仍在喋喋不休表达他的满意,“我刚刚问的问题,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但至少她的思路和老头子我想得一样。而且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她肯定能处理好。”
季延崇敛下嘴角的谑笑,转过身去面对季老爷子,微笑肯定道:“原来当初我不是偶遇沈愉初,是您给安排的。”
是啊,哪能那么巧,他去找钟文伯,正好就能在上弘路一号的地下车库巧遇沈愉初。
之前他以为是因为无意撞破了钟文伯和Ivy的奸情使然,现在看来,真正的操盘手早有其人。
季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算是承认,“我给你选的这个媳妇,老钟说你很满意,是不是?”
不知出处的烦闷,就像现在空气里散不掉的甜腻女士香水味。
季延崇忽然有点能感同身受,沈愉初讨厌被掌控的心情。
他是喜欢沈愉初不假,但说什么也轮不到面前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操控。
季延崇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从墙边抽了张椅子坐下,“她性格不够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其他世家联姻?”季老爷子手握住拐杖的龙头,重重敲了敲地面,“你出身不好,女方太强势,我怕你以后压不住。”
出身不好。
季延崇慢慢把这四个字嚼了一遍,笑得愈加灿烂,“那您听没听说,她以前跟姑父有过一段?”
季老爷子不以为意,“几年前她给我发过求助邮件,不过那时我没上心,就当怀昌在外头看中个把小女孩儿,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懒得掺和。后来老钟跟我说,有个小经理能力挺强,我一看,这不是就当年那个小丫头嘛。正好,她恨你姑父,才会真心实意帮你。”
语气中对沈愉初的轻视,让季延崇觉得可笑。
一把年纪了,冠冕堂皇连人家小姑娘的最后一点价值都算计得清清楚楚,还不以为耻,真够要脸的。
“不过我没想到你自己就把怀昌解决了,虽然方式……唉,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方法,但我还是得说你两句,你这次做得太极端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太冲动了。”季老爷子自然不知道对面满心的腹诽,还在自以为是地说:“年轻人,总要吃点苦头才会懂事。正好,我看那小丫头性格很冷静,正好管管你。”
季延崇盯着那张过于精明的脸,还好不算一无是处,至少让他开始反思他对沈愉初的作为。
他算是由衷地颔首,“您说得对。”
季老爷子见他不反对,放下拐杖,端起手边的茶杯,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反正人我是带给你看过了,你要没意见,我就做了这个主了。”
季延崇满眼空洞的笑意,不说好也不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