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陈嬷嬷特意唤了蒲苇一道在她的房中用晚膳。
看着孙女儿无知无觉食指大动享用美味膳食的样子,小陈嬷嬷心下一酸,几乎又要忍不住落泪。
用过了晚膳,小陈嬷嬷唤了小丫鬟来将碗碟收拾下去,这才拉着蒲苇坐在了床榻上。
只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小陈嬷嬷开口,蒲苇便有些不耐,问道:“祖母,你找了我来是想说什么,怎么这会又吞吞吐吐起来。”
小陈嬷嬷叹了口气,旋即豁了出去般望向孙女儿,问道:“蒲苇,祖母问你,你是不是与六姑娘暗中有联系,还将三姑娘的事情都告知了六姑娘?”
蒲苇突闻此言,脸色大变,惊得倒吸了口气,不加思索的话便脱口而出,道:“祖母如何知晓的?”继而又紧张地问道:“姑娘难道也知晓了?”
小陈嬷嬷虽早已有所准备,亲耳听见孙女儿承认当真背弃了三姑娘,心里禁不住便是一凉,痛心道:“你为何要那般做?六姑娘与三姑娘不对付,你如此是背主!”
“三姑娘算什么主,我又没在身边伺候。”蒲苇却不以为意,她现下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急声又问道:“祖母你快告诉我,三姑娘是否也知晓了?”
“是否知晓,确定后你又待如何?”她怎么也没想到,孙女儿竟是没有将三姑娘看作主子。
“自是去投靠六姑娘。”早已想好的事情,她全然没有犹豫。
小陈嬷嬷震惊地望着自己唯一的孙女儿,突觉竟是那般的陌生,究竟是谁与她灌输的这些话?大宅门中,何来的由着丫鬟选择主子?且卖身契在三姑娘手中,她以为她投靠过去当真就能安稳下来了吗?三姑娘是说过不追究,届时定也会言出必行将卖身契还给孙女儿,可蒲苇是她孙女儿的事府中几乎都知晓,她去六姑娘那儿,元老夫人、夫人总有一日就也会知晓此事,又岂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在公府,再者,她也不容许!
六姑娘是什么人,屡次针对三姑娘,心思不正,蒲苇跟在她身边,又怎能得的了好。
小陈嬷嬷耐心细致地给蒲苇讲解分析,可蒲苇却似乎认准了死理,任凭小陈嬷嬷怎么软语劝说也听不进去。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三姑娘也不是不要你在身边伺候,你将规矩学好了自会提拔你到身边,你见姑娘有再找其他丫鬟顶替的意思吗?”小陈嬷嬷还是想孙女儿能回心转意。
蒲苇甩掉了小陈嬷嬷一直握着的她的手,眉间有了些许腻烦,道:“府里又不是只有三姑娘一个主子,我那么尽心伺候却只能做个二等,我还是祖母您的孙女儿呢,三姑娘提拔一个没有靠山的庄葵都不提拔我,可见三姑娘也没有多看重祖母,祖母你也别再劳心劳力地帮着管理这院子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小陈嬷嬷愣住了,没想到只是降为二等的一个举动却让孙女儿介怀如此。
蒲苇却又道:“而六姑娘就不同了,虽然年纪还小,但生得也很美,并不比三姑娘差,往后定也能嫁个好人家,而且,六姑娘与我说了,她不会如三姑娘这般对我,定会给我安排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