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窥江对他一笑,许是赞赏。
钟在御原路返回,佳丽们都在等,讨论包包和化妆。虽然是一行的,但他不大情愿靠近,找了另一个角落独处,想刚才入境的错觉,他心慌的厉害,快要跳出来,可那人的声音和句句指点,又在他心里压下一块镇海石。
负责的人资部副主任走出来,拿着几张简历:我念到名字的这几位,跟我上楼,其余的不好意思,不是很符合我们公司的条件。
副主任年过三十五,对天下男人失望,美人熏得头昏脑涨,看了几眼男孩,像三伏天含上冰棍。
钟在御没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不算失望地回家,楼下停着救护车。
一打听才知道,是他们这栋楼死了位老人。老人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这两天出差在外,下午归家,才发现老人走了。
楼里成分复杂,钟在御看着那个哭啼的男人,并不认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狠狠撞了后腰。
疼的厉害,故意的吧,他恼火地一看,林森他弟林海!
林海这小子又黑又皮,最近在学校当老大,身边围了七八个小孩,觉得帅的二五八万:娘娘腔的哥们也是娘娘腔!小白脸兔子!
他昨天也骂了他哥,当着同学,备儿有面,回家就被林森掐了个鬼哭狼嚎,今天换个人试刀。
滚你的钟在御挺烦,爱幼什么的,哎呦还差不多,一脚踹过去,全当替他哥教训。
林海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眼。
钟在御脾性也挺火爆:没你哥供你吃供喝供你上学,你能在这活蹦乱跳!你这校服不是你哥卖辫子买的!
兜头又一巴掌,吓得小朋友鸟兽散。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看。
求评论。
第6章 封杀
站在落地窗前,山还没巴掌大。山脚下坐落几个摄影基地,对于钟在御而言,比自己家还熟悉。
这屋满足有山有水的基础风水理论,复式的二层违规抠走三分之一,露出来的地做空中花园,搭了玻璃池,养龙鱼和糖果狐。
吴窥江的养鱼技术全靠自学,养起来只论心情,想起来时撒把粮换个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
生存环境艰苦,被迫自力更生,怪糖果狐这玩意色彩鲜艳,晃得人眼分不清。灭口之后,龙鱼们机灵似鬼,同心协力毁尸灭迹。
吴窥江至今没发现他这一池鱼少了。他严重怀疑自己的省美观,一池的挨挨挤挤,人家养的美轮美奂,他养的就恶心。
一觉睡到中午,开始处理积攒了几天的鸡毛蒜皮。
市长秘书登门,来过问广场重建策划。
吴窥江瞪着人家,连门都不给进,嘴里尽是瞎话:等做好了就快递送到你办公桌上,货|到|付款,全|额保|价,注意来电显示,错过了不包第二次。
砰一声关门,秘书被拍了鼻子。
在电梯里,倒霉秘书越想越怕,疯子吴刚才是不是想拿刀砍他?或是动工时把他埋骨广场、千人踩踏?
吴窥江前脚撵走秘书,后脚周为登门送礼。
这回让人家进了,迎到专门待客的二楼,正对落地窗外一池鱼。
周为以为一来二去,他们熟络了,热情撺掇:老吴啊,你年轻,这个时候不多捞点,四五十还有精力?二三十的拼命创业,还不是为了四五十能赶着娶明星模特生娃。
吴窥江被这理论逗乐了:四五十的精子都傻,现在流行做什么都趁早。
红龙鱼伺机而发,似迫击炮,咚地撞上钢化玻璃壁。
周为的一腔美意,全剩下惊心动魄:那你赶早生一个,生完赶紧回来,要我说啊,自打你不干了,咱们这行在全球市场都缩水三成。都过了好几年,新闻有时效,明星还有一□□历史,没谁记得了,早点回来吧,老吴。
他张口闭口明星,吴窥江闭上眼在想明星都长什么样,亦或许长什么样才能入眼。
全是钟在御那鼻子眼的。
我是劝不动你了。周为走到门口,废那个话干啥呀,那两个字你都听腻了,可惜!
吴窥江嗯了声。
周为意犹未尽地拍了拍吴窥江的肩,那么严重的事都能走出来,我这辈子就服你一个。
吴窥江明白:以后我会和你们合作的,放宽心,行了吧。
亭亭玉立的雪龙鱼撵走红龙鱼,贴壁漂浮,鱼尾一摆立马如穿婚纱,静静勾搭屋内的人。
可惜屋内人不爱婚纱爱西装。
吴窥江还不由自主地春心荡漾。
百鹤是今儿第三个登门的,像在自己家一般熟悉:我想了想,那个钟在御太鲁莽了,是不是不合适。这点是我失职。没挑好人。
吴窥江的手机三分钟内响了三次,他挂断三次,拉黑三次。对方显然是有所预料,事先准备了一箱手机,挨个打。
无奈,吴窥江示意百鹤自己先接电话。那头是家中小弟,刚毕业回国,想跟他实习。
吴窥江从实业退休,转行金融,赚得算不上多,有闲钱就拿来投资剧组,从来肉包子打狗,算是积德。
他不客气:过两年再来找我。
那头逆流而上:哥,你就带带我嘛,把我当助理?保姆?我是你的小呀小跟班。
吴窥江烦了:你掂得清楚自己分量?好意思求我?
对面噎了一声:哥,跟你一天比跟别人十天都强,虽然我炒股也不行,炒期货也不行,连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都赔干净了!再不学点真本事,哪天才能走狗屎运。
知道是狗屎,还踩?脑袋怎么长的,挂了。吴窥江断章取义,说挂就挂,干脆关机。他缓了缓,才对百鹤说,我想把钟在御留下来。院里不是还缺做一三五的人么,不如问他愿不愿意。
百鹤一愣,他们准备多雇几个,再挑最好的,没想到吴窥江一锤定音。
美人盯梢,吴窥江有点压力,略有绅士范儿地翘着二郎腿。想起那天的不回应,他就有点牙酸:我倒是想他留下来,其实影院里一直都是你和夏姐负责,我始终不放心,他至少挺勇敢。
虽然钟在御是个能把自己气出好歹的,也是个没心没肝的,百鹤念着吴窥江的好,也就移情。
百鹤说:我看那小子也是个穷缺钱的,估计巴不得呢。我现在就告诉他,不等他再上班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百鹤一生悲剧,但看得清、料得准,在看人上,十拿九稳。
吴窥江沉吟,有点含蓄,还像反思,说不上什么意思。
百鹤知道他是默许,电话响了数声未通,伴着嘟嘟声,他说:刚下夜班,可能在睡觉。
结果才说完,钟在御就接了,一声喂,懒懒的,不是被吵醒,是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