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没有拍进去的地方,吴窥江掐了他一把。
百威明哎呦一声。
钟在御问:你怎么了!
百威明不理睬吴窥江的手舞足蹈,一味抱怨:沙里有虫子,你不来是对的。
吴窥江通红的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晒的,顾不得露马脚,曲起食指敲他后脑勺。
钟在御乍见到那只胳膊,冷不丁想的却是叫他抓住胳膊,还揽过肩和腰,想哪里,哪里就火辣。次数多的数不清,像镜头下的砂砾。原本咯咯的傻笑,消失的比海平面还风平浪静。
凭什么一见他就不笑了,就那么讨厌他?吴窥江意难平,虎着一张也不知给谁看的脸,伸手关掉视频。
百威明骂他:缩头乌龟。
吴窥江回来了,百威明成天在放映机厅有点抑郁,还有点厌工。不知是否传染,吴窥江不仅挺抑郁,还更加厌工。
明知回来了,吴窥江始终不曾出现在影院,钟在御猜他很忙?冥冥之中,又觉得像赌气。他不敢打电话,程鹿的邀请在即,他准备哪天见到吴窥江,再亲口说。
吴窥江一来忙,二来忙也没忙到马不停蹄的地步。他都要气死了,跟自己置气,不去见。过着今天,去想明天。过来过去,统统拖欠到昨天。
吴佩汉崩溃,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万般无力地说:哥,你勉勉强强,挑一个吧。
公司选址,小弟这几天跟着房产中介跑断了腿,车被刮了都来不及疼爱,选出几个心满意足的。但他的心满意足,对于他挑剔的大哥而言,恐怕连入眼资格也没有。
吴窥江是心里有数的主,这个弟弟鞠躬尽瘁时还能入眼,至少比眼睛还大的黑眼圈很能说明问题。
他接过来,皇帝翻牌,花花绿绿的纸粗略一翻,大恩大德手下留情,也只挑出两个:你跟中介说一声,我下午过去看看。
第一个地方地理位置不好,视野受限,吴窥江嫌弃压抑,转而去了备选。
吴佩汉崩溃,以他哥目前的挑剔程度判断,车都不一定能行驶到备选楼下。他真觉得吴窥江出了趟国,回来后大不寻常。总是看手机,哪怕没有消息提示。现在吴窥江已经能进化出了看手机傻笑的地步。
在吴佩汉眼里,吴窥江把手机当金属疙瘩,除了通讯,连朋友圈都不刷。
吴窥江陡然抬头,目光同吴佩汉在后视镜里激烈相撞。
怂得吴佩汉直缩脖子。
吴窥江看了一路的聊天记录,没留神车已停,抬头才发现熟悉,他曾经一月来一次。三十三层有家心理诊所,被他妈收买了。
早知道的话吴窥江根本不会来,他心里膈应,但来都来了这感觉怎么那么熟悉,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来都来了?
不得不说,地方可以。吴窥江转了一圈,挑不出来刺:就这里吧。
他大度嘛,拿得起放得下。
除了钟在御不肯跟他去夏威夷,这事他得记一辈子。
吴佩汉松了口气,生怕吴窥江反悔,恨不得和中介当场签合同。当务之急,还是将这位面色不善的大爷送回家。希望他回去时同来时一般,盯着手机傻笑。
大爷无愧为你大爷,就在于你永远都不可能摸透他的心思。
大爷说:你们先去签合同,车开走,别管我。
吴佩汉要给大爷献上双膝了,欢天喜地就差撒欢儿,二话不说,拉着中介跑路。至于吴窥江究竟想干什么,管他大爷呢!
吴窥江撸起袖子,亲自去抓钟在御。
第35章 喜欢
钟在御今天要去心理诊所, 穿上烟灰色冲锋衣,怕骑行弄乱发型, 乘了公交车。这衣服他平时不敢穿, 今儿特殊情况, 怕丢脸示弱。借一件衣服壮胆,他也是针眼大的胆儿没跑了。
一件衣服怎么可能壮胆, 归根结底, 还是买这件衣服的吴窥江。他真没想过吴窥江会给他买衣服。
从心理诊所走出来,钟在御松了口气,写字楼任何时候人都不少, 他在电梯里屏声静气做沙丁鱼, 刚出电梯,陡然被人抓住帽子。
钟在御还以为是人多勾到了, 然而帽子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把他向后拽。只有一个人会不由分说地揪他、欺负他,他顿时泄劲撒气,顺着力道扭头。
吴窥江意料之中的黑着脸,只是嘴角噙着一味抓着你了的不明笑。
拖拉帽子拽人会勒得喘不过气, 钟在御不劳烦他动手行凶,两条修长的腿标着吴窥江的所有物, 自觉地跟着走了。
耸眉耷眼,像乖乖认错。
又像一声对不起,双方缴械投降。
吴窥江把钟在御拽进了洗手间,塞棉花似的塞进隔间, 合上插销合并。
钟在御纳闷,在这里揍他?胳膊肘都伸不开。他庆幸免了皮肉之苦的时候,发现吴窥江揪起了他的衣领一个标标准准,要揍人的开端。他慌忙大叫:你别揍我!
我揍你做什么?你当我舍得!吴窥江其实已经风平浪静,他现在的火都是被钟在御今日的行为气出来的。
刚下车时,吴窥江就看了钟在御。钟在御没看见他们,独自进了电梯,楼层显示三十三。整个三十三和三十四层都是心理诊所,他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吴窥江压着声音:你去心里诊所了啊,知道什么了。他忍不住掐着钟在御的下巴,分明在问话,却一个字都不让他说,他心知自己听不得,是我妈让你做的,还是你就是他派来的?
钟在御坐公交加上地图导航,破天荒地迷路,摸到了停车库里,所幸有直达电梯。但谁能想到,办完事会落在吴窥江手里,出现这一幕。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只剩下一腔呜呜呜。
吴窥江看够了,做完心里建树,才松开手。
钟在御被掐疼了,脸蛋上明显晕着手指印,什么你妈妈呀,我又没见过。他又委屈又理直气壮,从包里掏出文件夹,甩他身上,我奶奶病了,我好不容易攒齐了钱,来打听医生。
吴窥江刚才叫愤怒蒙蔽了双眼,还以为是吴曼英为了拆散他俩,透露了什么不良消息给钟在御。他没有任何事,但精神正常与否,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百口莫辩,你奶奶,怎么样了?
我才给她报名,医生还没见到她呢。涉及奶奶,钟在御有了无与伦比的勇气,我好不容易才攒齐了钱,林森还把他所有的积蓄借给我了。
吴窥江这人,就是受不了刺激,在他妈的和情敌的双重刺激下,恢复了点正常:你是为了奶奶来的?
钟在御揉着脸点头。
吴窥江以为他捏疼了,正想伸手摸摸,又有人进来。
这种地方有没有格挡没多少差别,不过是视屏和音频不同步的问题罢了。一个隔间里同时出现四只脚,怎么想怎么旖旎,来人显然不止一个,拍打着门起哄。
吴窥江不耐道:办事呢,没眼力见啊!
大白天,那么急性的忒罕见。又是一阵嬉笑起哄。
哥们加油啊!
玮哥给你放在门口!
出门左转有免费套
钟在御坐在马桶上,晃悠两条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骂:不要脸。不知骂外面的一群人,还是里面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