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把未烧完的黄纸握在掌心。
看着母女俩不动声色的询问:“叔叔呢?”
“我父亲不方便出来,既然见完人了,你可以走了。”金欣儿擦了擦眼泪,冷淡的说着。
李康闻言自顾自走到沙发旁,施施然坐下:“半年前,我爷爷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十万块医疗费,两个叔伯,只肯出四万,家里有万余存款。
五万元,对于当时的我,是笔很大的数字,所以我有俩个选择,一是继续上学,任由爷爷死去,二是,辍学打工。
事实上,我选择了后者,于是我身兼数职,哪怕半条命豁出去,也就凑了两万,剩下的两万,我借了一个很照顾我的邻居。
即便如此,我爷爷还是在康复数月后,被一个势力通天的富二代,给撞死了,你问我后悔么?其实一点也不后悔,哪怕再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辍学。”
“哎,小康也是个苦命人。”金母颇有感慨。
金欣儿美目波动:“你为什么不和老师商量?”
“你帮我够多了,这些年,你说是校内减免,其实偷摸着帮我交的学费,有小一万了吧?我真开不了那个口。”李康苦笑道。
金欣儿慢慢走到李康身边,一把拥住了他。
“老师错怪你了,一切会好起来的。”她用力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出言安慰。
“能和我说下叔叔怎么了吗?”李康之所以这番交心。
不是想取得金欣儿原谅,只是想能更进一步交流,解决其困难。
金欣儿闻言放开抱着他的手,面露纠结的望着母亲。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金叔中邪了,连莲花山老道都看不好的那种,如今在房间里关着。”金母开门见山道。
“你们怎么知道是中邪?”李康有些讶异。
毕竟金家,可都是实打实的知识分子。
尤其金欣儿,差点没成为科研人员,更是实打实的无神论者。
“把我父亲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亲口说的!”金欣儿咬牙切齿的说,眼中满是恨意。
“能详细说说么?”李康好奇的询问。
金母点了点头,开始诉说起,这个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灾难的事情。
半小时后。
李康听完后,眼神冷冽。
半个多月前,青山县来了位叫吴耀阳的男子。
对方明面上的身份,是某畅销书作者,很有名的小说家。
并且被一中校长请来做客。
暑假留校的老师,都要求作陪。
金欣儿便是其中之一。
之后便是很常见的戏码。
吴耀阳对金欣儿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
而金欣儿暂时没有与人交往的想法,多次拒绝,导致对方恼羞成怒。
扬言要让金欣儿后悔,之后要像母狗一样伺候他。
之后,金欣儿父亲便发狂,嘴里说着胡话。
起初,母女俩以为是精神病,带去了市里某精神科。
不过显然是徒劳,连最大剂量的镇定剂,都无法阻止父亲发狂,他的身子,更像是被人操控一般。
之后吴耀阳找上门来,肆无忌惮的承认自己恶行,说他是一个可以驱鬼的术士,而且他的术无人能解。
只要金欣儿,心甘情愿的当他女人,他便给其父亲驱邪。
金欣儿自然是不愿。
之后半月,她几乎散尽家财,江湖术士,骗子,闻名遐迩的道士,都找了过来,什么阵仗都用上了,效果却是甚微。
而她因此负债累累,父母房子被卖,只能搬来职工宿舍。
而她今天更是被高利贷抓去抵账。
所幸学校并未开学,要不然,她借高利贷的事情,将会人尽皆知,自然无法在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