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中还有另外一道声音告诉他,修道之路上,机缘大于一切,碰上机缘之后,那些看起来再是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又有一名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捧着一块玉牌:“掌门!问不知师伯!李夷江师兄的玉牌有异!”
问不知吓一大跳,急不可耐地夺过那弟子手中之物细看,生怕是李夷江出了闪失。
李夷江走之前并未和他详说,是以一时他也没有将面前的异象联想到那两人身上。
衢清宗会为各个内门弟子备上一块玉牌,这样,即便他们出门在外,宗门都能够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通常时刻,玉牌都是散发出莹润的光芒,代表此名弟子一切正常。
而当他身死道消之时,这枚玉牌的光芒便会迅速黯淡,最终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
但眼下,李夷江的玉却大放光芒。
“这,这是……”问不知颤抖着嘴唇,“飞升之势?!”
他惊喜与惊吓交加,几乎晕死过去,手上一软,拿不稳这枚玉牌,险些掉落在地。
却被另一位长老一个箭步,矮身捞起,捏在手中细看。
“这么说来,莫非那东崖飞升的修士,便是李夷江不成?”
“那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前些日子他修为才至分神期,再怎么天赋卓绝,也不可能几日之间暴涨至飞升之境。”
清枢背手望向前方,眸底情绪复杂。
早知、早知此处会有这等机缘,他又何必派渌真前去?
身后议论纷纷,对于飞升之人究竟是不是李夷江,而另一名飞升的修士身份又是谁,还没有定论。
……
而这一切,渌真和李夷江都不会知晓了。
光柱自照拂至他们身上之后,他们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飘浮而起,石堡之上透明的禁制在他们面前如若无物,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和往常的破境不同,真正飞升之时的劫云,却并未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众禽绕光柱上下蹁跹,渐渐速度愈来愈快,劫云也纷纷变化,在他们面前织成一道绵延的景象。
从这些景象中,修士将窥见自己的“道”。
渌真看到了苍生,看到了山河,看到了自己从前殒身不恤微笑死去,她知道,从始至终,她修的都是苍生道。
不管苍生以何等态度对她,或感激或无视,甚至是践踏她殉身而得来的盛世,都不会改变她的本心。
她为的始终是芸芸众生,而非其中一个两个愚昧的个体。
而李夷江则在幻景之中看到了渌真,看到了从古至今,各种各样的渌真,痴嗔忿怨,喜怒哀乐,她构成了这副景象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