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如约前往东崖。
自问不知对渌真改观以来,他也不再强逼着李夷江用抹额藏起眉间朱砂,大抵是想用这颗痣时时在渌真面前晃悠,提醒她自己亏欠了飞来峰。
渌真却领略不到问不知的深意,她看着李夷江额上的朱砂痣,只觉得合适又可爱。
这是用她的血,留在心上人身上的烙印。
是宣告全世界,他属于她。
东崖荒芜,甚至连神行陆舟也不至,两人只能御剑前往。
渌真早已过了需要和旁人同乘一剑的阶段,她御勾琅剑,照样能飞得虎虎生风。
但李夷江似乎不大愿意见她老是用那把剑,总想办法要她过来遏川剑这边。
渌真和李夷江挤在剑上,忍不住抱怨:“好挤呀,你为何不让我自己御剑?”
李夷江极目远眺,淡淡道:“可是太宽敞了,我会有点儿冷。”
渌真听了,立刻紧紧抱住他,埋头在他胸口捂了半日,才抬头问道:“那这样呢?会好一些吗?”
李夷江垂首笑着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道:“好多了,谢谢真真。”
……
两人还未及东崖,远远望去,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或许后世人难以一眼看出,但以她的目光来看,东崖之下的山脉和河流排布,分明像是她们十万年前的陵墓模样。
而且,各个氏族的陵墓样式并不相同,眼前的东崖鸟瞰之景,赫然是庭尾氏族的墓葬风格。
果如传言所说,此处灵力稀薄,生物罕见,只有一股沉沉的死气,缭绕于东崖上空。
诡异又宁静。
李夷江发现身旁渌真的身体开始绷紧,这是她变得紧张的征兆。可是他却看不出什么反常,只好低声问道:“怎么了?”
渌真抿唇,沉声:“这是一片坟墓。”
越近越看得分明,有人将整个东崖,都做成了一座坟。
她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去想,这坟墓内埋葬的,可是她庭尾氏的亲友们?
怀着这样的猜测,渌真几乎是一下剑,便往墓中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