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真用十指为梳,从他头顶一顺而下,被她触及之处麻酥酥的,如同过了电,一瞬点燃眉心的朱砂。
李夷江将身体绷得紧紧,他珍惜这种时刻,不敢表露出一丝异常,唯恐因此吓跑了渌真。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对了,小木头,你师父先前同我提过,你要修无情道,道心最为要紧,此事你可晓得?”
李夷江颔首,却怕渌真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马上解释道:“无妨,道心一事,要紧处是明了自己的心意。”
“而喜欢你,便是我最坚贞的心意。”
比起一味追求无情,只有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才能够知道何谓真我。
譬如他确定了自己此时最想要的,是渌真的目光能够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不管是以何种形式。
因此他选择了表明心意。
在李夷江看不见的背后,渌真脸腾然一红。好吧,她还是不大习惯,从前敏行而讷言的小木头,居然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不得不承认,听了这些话的她,心头如同汪了一波蜜水,美得冒泡。
为李夷江将头发吹至干爽后,渌真自觉今日前来的目的已达成,没什么再逗留的必要。
她拍了拍手,同李夷江道别,转身正要离开,却被一把拉住。
烛光下,李夷江长发披散,比起白日的高洁模样,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哑着嗓子道:“这就走吗?”
渌真也愣了愣,她不走还要干嘛,难道还落了什么东西吗?
李夷江将她拉近自己腿旁,发梢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些痒。
他眼神晦暗不明,浮动着莫名的光彩,渌真极少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李夷江,忽而发现他面上又覆了一层可疑的晕红。
她不知道自己落在李夷江眼中,也是同等的模样。
“真真,我是想说,或许……”
李夷江干脆站起身来,和立在他身前的渌真紧紧挨着,他的手自下而上,扶住渌真的后脑勺,让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渌真扑闪着长睫,同样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李夷江的薄唇上。
下一瞬,这瓣薄唇便紧紧贴住了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单纯地贴着,渌真的唇微微发凉,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包裹住了她。
而后是不轻不重地探索,二人很快便热了起来,少年没有章程,渌真被亲得有些头晕目眩。
在迷迷瞪瞪之际,她再次嗅到了那股好闻的季岩松香味。
神凰居于深林,筑巢于季岩松之上,因此桓越的身上也时常缭绕着这种味道。
可李夷江身上为何也会有呢?
她脑袋被吻成了一团浆糊,只能分心勉强地想到了一点理由。
或许是因为衢清宗门效仿祖师,故特地研制了此香罢?
想清了缘由,她便把这一点儿思绪抛到了脑后,投入到眼前的亲吻之中。
……
宗门有规定,外门弟子不得留宿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