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哎了一声,正要去为不速之客渌真引路,又被梧钟叫住:“不,我们尚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你先不要太客气,端着点!”
看着弟子的身影远去,梧钟迅速转回桌前,对着琉璃镜将仪容整理得庄重端方。而后才挂着和蔼的微笑,莲步轻移,向堂前行去。
……
渌真望着面前这位高洁而清丽的道君,她似乎在同什么作斗争,面上一时晴一时雨,好容易才说出一句:“不错。”
渌真:?
梧钟道君此刻内心巴不得能留下渌真,里里外外问个清楚。
然而她梧钟的头衔承袭自师父,而师父又一向以师祖风华是瞻,主张不论面对何事,始终波澜不惊。
梧钟道君的名头不能砸在她的手里。
渌真见她并无后话,试探道:“不知道君能否救我这朋友一命?”
她让出视线,现出躺在身后的阿罗。阿罗此时已几近昏迷,身体内如有万千虫蚁噬咬,即便如此,在听到“朋友”二字时,身躯一震,唇瓣微微有些许颤抖。
梧钟道君对阿罗面上的“逃奴”二字并无反应,点头应允,依言为他诊了脉。
她素指搭上阿罗的经脉各处,秀眉颦蹙,又很快转而为讽笑:“生杀子母蛊?想必又是那长幽宗的手笔。”
“长幽宗?”
渌真攒起了眉头,这不是那个抓了她与李夷江的宗门么,怎么凡有坏事又碰上了他们。莫非那城主所出自的小宗门便是长幽宗?
“不错,长幽宗中人好用禁术邪术。曾以子母蛊控制修士为他们卖命,其中有成功逃脱者,跑到了我这儿来。”
渌真期待道:“然后如何了?”
“无一生还。”
梧钟道君看见她顿时灰败的脸色,漫不经心地宽慰道:“不必着急,那些人要么是没能破解阵法,要么是连困在阵中三日的耐心都没有,我自然不可能为他们医治。”
她笑得意味深长:“小道友,你是头一位解开虫鸟迷障阵的人,待遇当然同那些人不一样。”
“接下来,你们便在我这儿留待一些时日,我有丹药,服用后能压制生杀子母蛊十年的药性。”
渌真追问:“十年后呢?”
“子虫一日不离体,他的性命便一日被掌控于他人之手。要彻底逼出他体内的子虫,需以至光至明天生神火,此火可遇不可求,你们可以在这十年中慢慢寻访着,指不定哪日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