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医何尝不痛心疾首,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的身子,我一直用药温补着。可谁成想,南下回来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不听老夫的劝,来了此处……那孩子,竟是随他祖父一般的性子,犟啊!”
年过半百的人,言及此处,竟是忍不住落了泪。
卫嫆的面色也惨白如冬日白雪,她回想着中洲那几次,她偶然从他身上闻到的似有若无的药草味,原是如此么?
“陛下知道么?”
杜太医摇了摇头,“他让我不要说出去,这个死心眼的孩子!也怪老夫,若是早早秉明了陛下,多一个人劝着,或许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杜太医懊恼道,说到情绪激动的地方,还捶了捶胸口。
卫嫆木然的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杜太医的背,安抚道,“您不必过于自责,您纵是说出来,情况也不见得会比眼下好上多少。”
“唉,殿下放心,老夫一定竭尽全力,我这就去配方子,这就去配方子……”
卫嫆没有阻止,随他去了。
此刻突然起风了,吹动了卫嫆的发丝,也吹干了她的泪……
此刻,房内。
淮景望着卫嫆和杜太医离开的方向,终是正了脸色,问,“你不好奇,他们在说什么么?”
谢昀睁开了眼,却答非所问,“淮景,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帮我一个忙,好么?”
淮景闻言转头,听了谢昀的请求后,眸色深了又深。
*
两个时辰后,卫嫆同陈生商讨完后日作战的事宜,临睡前,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谢昀的住处看看。
可谁成想……
“他人呢?”
卫嫆一进到谢昀的屋里,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怒之下召集了所有此地侍奉照顾的人。
然而,底下的人跪了一地,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卫嫆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向爱凑热闹,这次却未露面。
那个人,是她离开后,除却谢昀,”最后在这个屋里的人。
淮景!
卫嫆长臂一挥,散去了底下这些人,派人唤来了淮景。
一盏茶的功夫,淮景被人领来。
卫嫆看着他,双手背后,一脸严肃的冷声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